第43章 第 43 章(1 / 2)

隻見同樣身穿迷彩的陸驍正大步從密林中走出。

他眼神像鷹一樣冷冷鎖定地上的呂承書,含著冰渣的視線仿佛要把他當場射殺。

蘇玉嬌看到他後,剛剛強壓著的害怕和委屈,在心頭止不住的成百倍增長。

腳下一動,下一刻就迎著他的方向奔了過去。

“嗚……陸驍!”

蘇玉嬌抬手就要摟抱住他的腰,一邊委屈巴巴的嬌聲喊他,一邊仰起臉衝他告狀:“這個人好討厭,我都不認識他,突然衝出來嚇了我一跳。”

陸驍聞言身上寒氣霎時更重,持木倉的那隻手默默摸上了保險栓。

今天軍區組織大比前的最後一次演練,他原本正在這處密林武裝等待時機,不想對手沒等到,卻等來了讓他日思夜想的嬌嬌。

陸驍得承認,從望遠鏡中看到她熟悉的身影的那一刻,他真的沒把持住,久久沒能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若這是一場真正的戰爭,而她是敵軍派來的誘餌,估計在蘇玉嬌出現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控製不住的想要繳械投降了吧。

原本以為這隻是一場單方麵的巧合邂逅,誰知還不等他糾結要不要換一個地方繼續埋伏時,竟讓他看見了怒不可遏的一幕。

陸驍當即不再糾結,持木倉起身,飛快的往蘇玉嬌的方向奔去,他要去斃了那個膽敢欺犯他妻子的人。

被兩個高大威猛的軍人怒目而視,呂承書下意識膽戰心驚的縮緊身體,因為心裡剛剛生起的那一絲齷齪想法而心虛的不敢抬頭辯解。

蘇玉嬌奔向陸驍懷裡的動作被他一隻手握住肩膀製止,她不滿外加不解的看著他,眼神裡充滿了控訴。

可惡,她都這麼委屈了,居然還不趕緊把她抱進懷裡好好安慰。

陸驍收回看死物般看呂承書的狠戾眼神,略有些無奈的低下頭麵對她委屈的表情解釋:“我身上臟。”

“我又不嫌棄!”

蘇玉嬌癟嘴,她剛才就看見了好不好,陸驍此刻的形象跟那個偽裝的壓根就看不清樣貌的壯漢一樣,身上不僅插滿了樹枝枯草,臉上也抹著油彩。

但她又不在意,她現在就想抱著他,就想賴在他能她特彆安心的懷抱裡。

她堅持舉著手要抱,陸驍被她充滿依戀的眼神看得心頭誌發麻,動作快速的解開最外層作偽裝的披衣,抬手握緊她的細腰攬進懷裡。

“不怕,我在這,誰也不能傷害你。”陸驍語氣輕緩的拍著她的後腰安慰,眼神掠過地上的呂承書時,卻像含著冰渣一樣冷。

陸驍剛在草叢裡趴過很久,前胸即使整理過也有一股泥土含著被碾碎的青草汁的味道,但並不難聞,蘇玉嬌依賴的兩手緊緊扣著他勁瘦的腰身,做足了想念撒嬌的姿態。

兩人旁若無人的依依溫情,旁邊的油彩大漢抽著嘴角直呼沒眼看,這倆人該不會真把他當路邊的一顆樹了吧。

“咳!”

油彩大漢用力咳了一聲,卻得來了陸驍輕飄飄的一撇,仿佛在說,你怎麼還在這礙眼。

娘西批的,合著老子剛才不惜暴露身份救的漂亮姑娘是老陸這狗東西的媳婦啊。

他看著陸驍寶貝懷裡的媳婦寶貝的不行的樣子,心裡嘖嘖兩聲,怎麼什麼好事都讓這狗東西趕上了。

陸驍臉被油彩糊著看不出害不害羞,但剛剛還鬨著非要抱的蘇玉嬌這會兒是挺害羞的。

剛才太激動,忘了在場還有兩個大活人了。

蘇玉嬌低頭略有些不好意思的退出陸驍的懷抱,欲蓋彌彰的往他高大的身影後麵躲了躲。

陸驍唇角微勾,鬆開手任由她掩耳盜鈴的藏在自己身後,轉回頭和秦子昂對視一眼,衝他點了下頭:“剛才多謝。”

秦子昂是秦教的親侄子,比他晚一年進軍營,因為秦教對他的另眼相待,以往沒少跟他彆苗頭,倆人屬於在部隊裡針鋒相對又惺惺相惜的好對手,好戰友。

“謝個屁,老子做好事還用你謝。”秦子昂一撩垂在眼前的雜草帽子,隨後又揚著下巴朝他示意:“你要真要謝,那咱倆這就算是扯平了,等會兒互開一槍一起淘汰。”

他是陸驍敵方陣營的狙擊手,陸驍木倉法也不比他差,剛他一個衝動冒頭,就已經做好了被敵方趁機淘汰掉的準備。

沒想到峰回路轉,嘿,他救的居然是陸驍的媳婦,他淘汰了,搭上一個陸驍,不虧。

陸驍再次點了下頭,並不反對這個提議,反正從他剛才忍不住衝出來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把自己當成被淘汰的人了。

“那現在這混賬東西怎麼弄,送公安局?”談完正事,秦子昂低頭又踢了一腳趴著裝死的呂承書。

呂承書頓時心慌的抬起頭道:“你們不能把我送公安,我什麼都沒做?”

秦子昂嘖了一聲,揭穿他:“要不是老子在這,誰知道你他娘的會乾出什麼——,咳,就你這樣的人渣敗類,木倉斃了我都嫌浪費子彈。”

話說到一半被陸驍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秦子昂看看嬌滴滴躲在他身後的漂亮姑娘,默默把後半句話咽了回去。

“你們誤會了,我真的沒想乾什麼,蘇同誌,蘇同誌你快幫我解釋一下行不行,我真的隻是想來給你打個招呼。”

呂承書這回是真的怕了,心裡止不住的後悔。

不,絕不能讓他們把他帶去公安局,他不能背上汙名,他還要回城,他不能就這樣被定罪。

“蘇同誌我求求你了,我真的沒想做什麼,求你看在秋雅的份上原諒我這一次吧,我真的知道錯了。”

眼見著三人對他的哭求無動於衷的樣子,呂承書瞅準機會一骨碌爬起來,轉身就要跑。

秦子昂“嘿”了一聲,抬手就要去抓,餘光裡卻見有一人比他動作更快的抬腳就踹了過去。

“啊!”呂承書慘呼一聲,被陸驍踹的啪嘰一下摔在地上,順著斜坡咕嚕嚕滾了下去,直到攔腰撞上一顆碗口粗的樹才停了下來。

人猛的往後仰了下,然後躺著不動了。

“哎,我說你下這麼大力氣乾嘛,萬一給人踹出個好歹,小心挨處分。”秦子昂不讚同的看了眼緩緩收腿的陸驍,好心勸道。

然而他的餘光忽然瞄到後麵滿臉崇拜看著他的蘇玉嬌,突然低低斥罵了一句。

“糙!”

個狗東西,原來是在媳婦麵前耍帥呢。

猝不及防又被秀了一臉的秦子昂在心底罵罵咧咧的走過去替他看人有事沒事。糊著泥巴的粗糙大手毫不憐惜的拍打著呂承書小白臉似的俊秀臉龐,隻見幾個巴掌下去,他一側臉上瞬間多了幾個臟兮兮的手印,本來就歪在一邊的眼鏡也徹底掛不住掉到了地上。

陸驍那一腳雖有泄憤的意味,但也估摸著略微收了一點力道,呂承書沒能暈多久,就被秦子昂幾個大巴掌又扇醒了過來。

“嘖,彆裝了,再裝老子就再給你兩腳。”秦子昂站起來用腳尖踢了踢他的肩膀,呂承書被嚇的立馬睜開眼睛。

“你們是軍人,怎麼可以隨便動手打人,我要舉報你們!”

秦子昂就一兵痞,他這一威脅正好激起了他的反骨,當場齜著牙惡狠狠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要不好好打你一頓出出氣豈不是虧了?”

呂承書聽完渾身一抖,趕緊蹭著地麵爬遠了一點。

他就是個欺軟怕硬的小人,一心想靠女人謀好處的窩囊廢,真碰見強勢的人時他比軟腳蝦還不如。

陸驍沉著臉又靠近一步,正要說話,身後蘇玉嬌忽然走過來扯住了他的胳膊說:“他是來下鄉的知青,我們把他交給農場管理人員就行。”

不是蘇玉嬌不想把人直接送公安局裡,她主要考慮到還是要先通知一下王場長等人。

而且,確實像呂承書說的那樣,他還沒來得及做什麼,他們並沒有切實的證據證明他心懷不軌,即使扭送公安也判不了他。

但現在部隊和紅太陽農場的合作在即,如果把人交給農場,她相信王場長一定會給她一個滿意的交代的。

“就他還知青?”秦子昂憋不住嘴的吐槽道:“嘖,確定不是來禍害淳樸的老鄉們的嗎?”

“蘇姐姐?”

“蘇姐姐你在哪兒啊?”

就在三人商量著要把呂承書壓回農場時,不遠處突然傳來阿花驚慌的喊叫聲。

她剛才專心割草不知不覺的就走遠了,結果等她走回來一看蘇玉嬌卻不見了,阿花害怕人在密林裡走丟了,忙驚慌失措的開始找她。

蘇玉嬌回頭走了兩步,大著聲音回應她:“這,阿花,我在這呢。”

阿花聽到聲音,背著背簍就尋了過來,抬眼一看卻被一前一後兩個高大的男人嚇了一跳。

視線一轉,又突然發現地上還坐著一個有些眼熟的人,阿花下意識的握緊手裡的鐮刀,舉在了胸前。

“蘇,蘇姐姐你快過來,你,你們是誰?”阿花壯著膽子小步靠近陸驍,伸手就要去拉站在他旁邊的蘇玉嬌。

雲省地處邊境,周邊接壤三個鄰國,以往總有很多彆國的偷渡者和不法分子偷偷翻越邊境線,那些人多凶殘,阿花看這兩人麵目不清,氣勢洶洶,還以為他們來者不善。

一不小心被當成真敵人的兩個大男人沒動作,阿花自顧自的靠近蘇玉嬌,想把她拉遠一點。

卻見蘇玉嬌抬手先她一步握住了她的手,笑著介紹道:“阿花,你彆擔心,他們兩個都是附近部隊演習的軍人,而且這位是我丈夫,這是他的戰友,你不用怕。”

阿花布滿驚恐的眼睛驚訝的睜了睜,聽到他們是軍人,手比腦子反應更快的放下了手裡防身的鐮刀。

“對不起,我還以為你們是壞人。”阿花滿麵羞愧的朝兩人鞠躬道歉道。她後背的背簍裡裝滿了剛割的牛草,隨著她一彎腰,沉重的背簍帶著她差點當場倒地翻個跟頭。

秦子昂噗嗤一聲被她逗笑,但還是及時伸手幫她扶住了背簍,調侃道:“小丫頭,你看清楚了,壞人在這呢。”

阿花臉紅撲撲的拽緊背簍帶子,看看他咬著唇沒說話,隨後說著他的手指打量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呂承書。

看了半晌後,她認出來這是村裡剛來的一個男知青,阿花被鄰居香芹姐姐拉著去看過他,農場有好多姑娘都說呂承書人好。

拋開性格和人品不談,呂承書那張斯文俊秀的臉還是很能哄人的,他要迷惑不知事的小姑娘,簡直一勾一個準。

蘇玉嬌聽完阿花解釋的話,對呂承書這個人簡直嫌惡到了極點。

夢裡的那個她簡直瞎了眼,居然想到拿他當借口和陸驍離婚,也不看看他究竟有哪裡比得上陸驍。

等到阿花後,陸驍就打算護著蘇玉嬌回農場,秦子昂說要做人證,自告奮勇的接了壓送呂承書的活計非要跟他們一起去農場。

他倆目前還處在演習任務中,貿然聯係隊友容易影響站局,最終兩人還是采取了之前的商議,各自放出已被淘汰的信號彈,這才一起離開密林。

來時阿花熱情的走在前麵替蘇玉嬌開路,回去時陸驍握緊她的手扶著她走,細心的替她擋來橫生的枝節。

秦子昂用阿花帶來的粗麻繩捆住呂承書的手,拽著他走在最後麵,時不時抬眼看向前方那對令人牙酸的小夫妻直撇嘴。

嘖,他絕對不承認自己是羨慕嫉妒。

一行人回到紅太陽農場時剛過四點半,此時嚴勝利和胡蘭香早就離開皮革作坊,倆人回到魏家沒看到蘇玉嬌,正打算去外麵找找她。

“這是怎麼了?”胡蘭香驚疑不定的看向蘇玉嬌身後兩個配木倉的軍人,以及其中一人手裡抓著的年輕男人。

蘇玉嬌抿了抿唇,三言兩語給她解釋了一遍經過,嚴勝利和胡蘭香兩人越聽臉色越難看。

最後嚴勝利黑著臉起身就要去找王場長,剛好這會兒魏竹根在家,聽完了全過程。

他難得機靈一回搶先罵道:“簡直太不是東西了,嚴主管,蘇同誌,胡同誌,你們等著,我這就去找場長過來做主,我們紅太陽農場絕對不能留這種人。”

眼見大局已定,呂承書臉色灰敗的耷拉著腦袋不吭聲。

胡蘭香打量了兩眼那兩個高大威猛一身迷彩的軍人,尤其是和蘇玉嬌站在一起的陸驍。

蘇玉嬌也笑著跟兩人介紹了下他的身份:“也是巧了,剛好碰見我丈夫在這附近演習,要不是他的戰友及時出現,我還不知道要怎麼麵對呢。”

“這就是緣分,你沒事才是萬幸。”胡蘭香感歎完,又有些擔憂道:“下次可不能再一個人離開了,今天這事就是個教訓。”

阿花聽完這話也覺得滿心愧疚,是她非要領著蘇姐姐去摘圓棗子的,還把她一個人留在了那裡。

“不關阿花的事,是我大意了。”蘇玉嬌並不怪她,明明是她自己想出去透透氣的。

陸驍偏頭看她一眼,看得蘇玉嬌格外心虛,他當著彆人的麵便也沒說什麼。

幾人說話的功夫,火急火燎跑出去的魏竹根領著王場長和幾位農場領導一起過來了。

王場長在路上已經大致聽魏竹根說明了情況,所以他一來就先跟蘇玉嬌道了歉,說是他們農場管理不周,讓蘇同誌受到了驚嚇。

然後看都沒看呂承書,直接讓另一個領導把人帶了下去,王場長承諾道:“蘇同誌你放心,這件事我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有兩位軍人當場抓獲,彆說呂承書是沒來得及做什麼,就哪怕他是清白的,在這個緊要關頭也得好好審一審才行。

更何況他確實圖謀不軌,尤其最後還動了不好的心思,最輕的懲罰,逐出農場也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解決完呂承書,王場長又跟兩位見義勇為的軍人道謝,得知其中一位剛好就是蘇同誌的丈夫時,王場長也不得不感歎一句這緣分真妙啊。

原本解決完這件事,陸驍和秦子昂就要歸隊了,但陸驍有些放心不下蘇玉嬌,便趁著王場長拉著秦子昂攀談時,借著機會領著蘇玉嬌走到了魏家沒人的後院。

這裡有一小片沒圍的菜地,旁邊就是茂密沒人的芭蕉林。

走過拐角,陸驍腳步停了下,伸手拉住蘇玉嬌埋頭鑽進了芭蕉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