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2 / 2)

走到四處再也看不到聽不到人聲時,陸驍又突然停下,一手握緊蘇玉嬌的腰把人抵在了粗壯的芭蕉樹上。

“呃!”

蘇玉嬌被他猛的抵在樹上的動作嚇了一跳,等察覺到雙腳離地時,手下意識的抬起攀上了他的肩膀以維持平衡。

“這就是你說的一切很好?”陸驍低垂著頭靠近,聲音喜怒不定的按著人貼近。

蘇玉嬌微微偏頭心虛的避開他黑沉沉的眼,嘟著嘴小聲說:“我也不想的,誰知道會被這樣的人盯上啊。”

陸驍深吸口氣,試圖和她心平氣和的講道理:“那你也不該一個人去陌生的地方,這次沒事,那下次呢?若是我不在呢?”

“嬌嬌,保護好自己,在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儘量不要讓自己再冒險好嗎?”陸驍說到最後,語氣裡都帶著不自覺的誘哄。

“對不起,我下次一定會注意的。”蘇玉嬌聽出他後怕的擔心,這才認錯道:“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一個人亂走了。”

“嗯。”

陸驍手指觸上她的下巴,掌心漸漸托起她半邊臉頰輕撫,低聲問她:“今天嚇到沒有?”

蘇玉嬌點點頭,被他指腹和掌心的厚繭刮的臉頰發癢,微側頭在他手上蹭了蹭才說:“剛開始有一點,你一出現,我就不怕了。”

陸驍笑了笑,眼底的暗沉終於徹底褪去,也想起了在密林裡她不管不顧撲進懷裡他時滿心依賴的模樣,心口發麻發癢的感覺逐漸充斥整顆心臟。

再看她此刻不自覺撒嬌的姿態,腦海裡那根名為克製的弦徹底崩斷。

隱在下頜陰影裡的喉結上下滑動,他不著痕跡的又偏了偏頭,靠的更近一點,薄唇離她嬌嫩紅潤的唇隻餘一根手指的距離,嗓音低啞的問她:“嬌嬌,想不想我?”

說話時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唇周,蘇玉嬌的臉慢慢爬上紅霞,她輕輕咬了下飽滿的下唇,聲音嬌軟哼哼道:“你怎麼不先說想不想我?”

陸驍低低笑了一聲,鼻尖嗅到她唇上甜美的氣息,再也克製不住的低頭印下一吻,隨即若即若離的輾轉過唇角,唇珠,最後憐愛般在她剛剛咬過的地方輕吮。

唇貼著唇不舍的離開,暗啞的嗓音近在咫尺:“想啊,好想嬌嬌。”

蘇玉嬌手指不自覺的捏上他的耳垂,一手微微顫抖著快要攀不住他的肩膀。

陸驍卻還想聽到那個問題的答案,薄唇貼著她的不舍得離開,卻還好含糊不清的繼續追問。

“唔!”蘇玉嬌被他輕磨慢咬的動作折騰的耳朵都紅透了,報複般狠狠捏了下他的耳垂。

陸驍卻渾不在意的繼續貼緊她,身後是粗,壯的芭蕉樹,身前是他不斷逼近壓下的高大身軀,蘇玉嬌很快受不住的投降道:“想,特彆想。”

“想誰?”陸驍不依不饒的追問,扶在她側臉的手漸漸開始不老實的下移。

蘇玉嬌嗚咽一聲,嬌軟的嗓音含著一絲哭腔道:“想陸驍。”

“陸驍是誰?”

嗚,他得寸進尺!他欺負人!

蘇玉嬌被逼急了,眼眶微紅的趁著他分神時,貝齒張開咬住不斷欺負她的薄唇。

陸驍卻沒把這場小小的報複看在眼裡,反而趁著她啟唇的瞬間,瞅準時機,逮住藏起來的小舌反複吮吻。

蘇玉嬌眼眶濕漉漉的看著他不斷靠近的臉,思緒迷離走神的時候突然想,還好他剛才洗了臉,要不然油彩都蹭她臉上了,彆人一看就知道他們剛才乾了什麼壞事。

“唔!”

舌尖一痛,是陸驍發現她走神,小小的懲罰了一下。

日頭逐漸西斜,密集又寬大的芭蕉葉擋住了灑落的橘紅色霞光,卻有一縷透過空隙悄悄撒在了蘇玉嬌嫩白的臉頰上。

白皙的臉頰染上誘人的薄紅,蘇玉嬌輕輕喘息,眼神還未聚焦時,陸驍睜著暗湧不斷的黑眸再次欺了過來。

小彆勝新婚,兩個剛剛敞開心扉的人躲在無人的角落,互訴思念與重逢的喜悅。

——

歸隊的路上,秦子昂頂著一張粗糙的大臉時不時就或糾結,或鄙夷的看向陸驍。

在他第不知道多少次看過來時,陸驍一個冷淡的眼風掃了過來:“你有事?”

“沒事老子就不能看你嗎?”秦子昂理直氣壯道。

陸驍嘴角一抽,轉回頭懶得再搭理他。

秦子昂卻像終於等到機會一樣,扯著嗓門質問他:“我懷疑你用了什麼低下的手段誘騙姑娘,快說,你是怎麼追到你媳婦的?”

娘的,明明他比陸驍還大兩個月,憑什麼人家已經老婆孩子熱炕頭,他卻還是赤條條孤家寡人一個,太讓人嫉妒了。

他想起陸驍家那個嬌滴滴漂亮的不像話的小媳婦,心中酸澀的想,自己比他也不差什麼啊。

“你在說什麼鬼話?”陸驍嗤笑一聲道:“嫉妒就直說,詆毀我也沒用,我有媳婦你沒有。”

最後一句話堪稱殺人誅心。

秦子昂被刺激到了,瞪著眼睛,冷不丁的抬腳就去踢他。

陸驍側身一避,回手就是一拳,秦子昂同樣躲開了,秦子昂不死心的繼續出拳,陸驍抬手回擊,腳下出其不意踹向他小腿肚。

秦子昂一個不防腳下踉蹌了兩步,不懷好意道:“弟妹知道你私底下這麼陰險嗎?”

“誰是你弟妹?”

這邊死對頭互相切磋,另一邊蘇玉嬌紅著臉先一步躲進了魏家給她們準備的房間裡。

她衣服被揉皺了,嘴唇又麻又腫,像吃了特彆辣的紅辣椒一樣,讓人一眼就能注意到。

蘇玉嬌對著鏡子伸出手指按了按紅腫的唇,氣惱的想,這幅模樣怎麼能見人呐。

偏巧此時胡蘭香幫魏竹根他娘做好了晚飯,正在樓下喊她下去吃飯。

“好,我馬上就下來。”蘇玉嬌一把扣下鏡子,恨恨的罵了兩句某人,又用桌子上茶壺裡的涼水打濕手帕敷了好一會兒才敢下樓。

好在魏家還沒通電,吃飯時外麵天色已經黑透了,隻在桌角點了兩根蠟燭照明。

吃過晚飯後,蘇玉嬌拿好換洗衣服先去洗澡了,脫下衣服後,她低頭看見了胸口明顯的指印,再次紅了臉。

晚上蘇玉嬌和胡蘭香睡一張床,魏竹根他娘貼心的給倆人準備了兩床薄被。

山間涼爽,夜裡溫度更低,兩人睡前聊了聊,蘇玉嬌滿心都是擔心留在家裡的兒子,夜裡做夢還夢到小寶在哭。

次日一早,吃過早飯,一行三人又被邀請去參觀農場采收芭蕉的過程。

外皮還泛著青色的一串串芭蕉被繩結套住,兩人扶,一人割,然後一整串的芭蕉就被完整的收割下樹了。

據說用這麼複雜的采收方式是為了好賣出去,避免路上芭蕉會因磕碰出的印子而腐爛。

但農場的相親們用心種植用心采收的優質芭蕉卻因沒有銷路,隻能任其腐爛,或者喂了牲畜。

蘇玉嬌嘗著甜滋滋的香蕉,覺得這樣也怪可惜的。

但她也沒什麼好辦法能幫到王場長他們,她以前認識的那些人裡倒是有人能收購這些香蕉,但首都距離這裡路途遙遠,這些香蕉即使能賣出去也運不出去。

“蘇姐姐,你嘗嘗這個,香蕉乾也很好吃的。”阿花因為愧疚,她們待在農場這兩天一直跟在她身邊陪著。

褐色的香蕉乾包裹在手帕裡,光從顏色上看有點讓人沒食欲,但蘇玉嬌拿一根嘗了嘗,卻發現這種香蕉乾雖不好看,但吃著比新鮮的香蕉還要甜,而且嚼著外韌裡軟,像吃華僑商店裡賣的那種軟糖一樣。

蘇玉嬌吃完一根才說:“這個還挺好吃的,也是你們拿來賣的嗎?”

阿花不好意思的說道:“不是,這個是之前沒賣出去的香蕉,阿媽覺得扔了可惜,就把它曬成香蕉乾了,這樣能多保存一段時間。”

“蘇姐姐你覺得好吃嗎?那我等會兒多給你裝一點你帶回去吃吧。”

“不用,我可以買。”蘇玉嬌搖搖頭,覺得剛才腦海裡有什麼想法一閃而過,而她沒能抓住。

“你們的香蕉種的這麼好,為什麼會賣不出去?”蘇玉嬌奇怪的問她。

如果隻是因為之前的場長犯錯而丟了跟政府辦的合作,再重新找彆人不就行了,市裡的供銷社,村鎮上的供銷社,這些也都是銷路啊。

阿花看了看走在前麵的大人,糾結一瞬,還是壓著聲音湊近蘇玉嬌耳邊告訴她:“是因為我們得罪了人,那個人叫趙構,他是市裡革委會主任的兒子,他不準彆的人來買我們的香蕉。”

更具體的原因阿花一個小姑娘知道的也不多,她也是經常聽村裡人罵趙狗才偷聽到這些的。

大家也都是在背地裡罵,並不敢明麵上說什麼。

畢竟趙構背景大,農場不敢徹底把他得罪死。

“之前的魏叔就是因為不想跟他合作才被那些人陷害的,我們都知道,但是沒人能幫他。”阿花小大人般歎氣道。

上一任農場長是她親大伯,可惜好人沒好報。

阿花的話勾起了蘇玉嬌內心最深的秘密,她扯了扯嘴角想,那幫人不管在哪,都是一樣的強盜啊。

中午吃過飯,蘇玉嬌一行人就準備回去了。

此次過來考察的結果很順利,昨天從皮革作坊參觀完嚴勝利就和王場長簽下了采購合同。

王場長和鄉親們感謝他們,裝了一大包農場特產讓他們帶走吃,大部分是水果,還有一部分果乾。

三人推辭不過,就提出付錢買,王場長他們自然不肯收,但嚴勝利說部隊有規定,不能拿群眾一針一線。

最後一番拉扯,不光付了這樣特產水果的錢,嚴勝利掰扯著把他們這兩天的住宿和吃飯也折了錢給了魏竹根。

魏竹根拿著那些錢隻覺得燙手,幾次三番想給他塞回去都說不過嚴勝利,最終隻能無奈收下。

來時是農場派人去車站接的他們,回去時王場長也套了牛車親自送他們去市裡車站。

其實按路況和地理位置來說,紅太陽都很占優勢,可惜小人當道,他們也是被逼無奈。

下次再來,就是部隊采購車直接開過來了。

坐上回市區的客車時,蘇玉嬌又想起陸驍,兩人隻在昨天下午見了一麵,今天她走,都沒有機會告彆。

好在陸驍昨天已經告訴她,再過不久就是大比,等結束他就能回來了。

回到市區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再搭車回分軍區,到家時都已經快六點了。

好婆做好了飯,正哄著小寶去吃飯,小寶卻堅持要坐在門口等媽媽回家一起吃。

“媽媽跟我說好了的,今天下午就回來。”小寶倔強的坐在小凳子看著巷子口,就是不肯回去吃飯。

才三歲大的小孩,第一次和媽媽分開這麼久,不哭也不鬨,快到約定的時間了才表現出一絲倔強。

張梅向好婆攤攤手,表示彆勸他了,小寶這是想媽媽了,等蘇玉嬌回來就好了。

所以等蘇玉嬌艱難的拎著半串香蕉走到自家巷子口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小寶在看到媽媽的那一瞬間,眼淚珠子瞬間跑出了眼眶,他邁著小短腿就飛奔向了親愛的媽媽。

“哎呦,乖兒子,媽媽現在沒手抱你啊,乖,不哭不哭,媽媽回家了。”蘇玉嬌隻能用提著小包的那隻手拍拍兒子後背安撫他,香蕉提了一路了,真不能扔。

好在張梅和好婆本就注意著門口的動靜,聽聲立刻走了出來。

好婆鬆了口氣,伸手接過蘇玉嬌兩首東西道:“還好還好,快回家吃飯吧。”

蘇玉嬌空出手後第一時間就蹲下身抱起了哭成小淚人的兒子,掏出手絹給他擦了擦眼淚,才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小寶這兩天有沒有想媽媽啊,有沒有乖乖聽話吃飯?”

“想……”小寶抽噎著,一手抹眼淚,一手摟著她的脖子不肯丟。

再是聰明乖巧的娃離開媽媽也不能適應,小寶等到媽媽回來才哭,已經很懂事了。

蘇玉嬌一直抱著他沒放下,吃飯時手酸了就讓他坐在腿上,自己拿著碗久違的又開始喂兒子吃飯。

最後還是小寶自己先害羞起來,扭捏著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挺著小胸膛說:“小寶已經上大班了,不能再讓媽媽喂。”

話是這麼說,但他拿著小勺子自己乖乖吃飯時,另一隻手始終抓著蘇玉嬌的衣擺不放。

“小寶真乖。”蘇玉嬌揉揉他的發頂誇獎道。

晚上睡覺時,小寶纏著媽媽給他講睡前故事,都講完三個了他還是睜著眼看著她,打著小哈欠都不舍的閉眼。

第二天還是聽好婆說她才知道,原來她離開的第一晚小寶是自己睡的,好婆半夜不放心過來看他,有聽到他偷偷的哭。

蘇玉嬌那一瞬間簡直心酸不已,心裡暗歎以後沒什麼要緊事還是不要出遠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