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鬼蜮之行(二)(1 / 2)

等邪闕來了之後,變出一套奴隸的行頭丟給夙冰,自己則化為一團小小白毛球,躲在夙冰的袖子裡全文。夙冰穿戴完畢,將修為斂在練氣一二層的模樣,趁亂混進奴隸群中。反正那麼多奴隸,多一兩個少一兩個,根本無法察覺。

騷亂平息後,守城檮杌獸回歸原位,貴族公子亮出身份玉令,它稍作檢視,便放了行。

兩人悶頭跟著獸車,夙冰聽見邪闕傳音道:“剛才門外發生何事?”

“有兩位高階鬼修一言不合打起來了。”

邪闕沒有繼續追問,夙冰鬆了口氣,開始環顧四周。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到冥界,跟她想象中的差距頗大,原以為所謂冥界,應是死氣森森,但大眼瞧上去,和人間皇城並無區彆。

走著走著,迎頭忽地衝來一列黑袍精兵,各個凶神惡煞的模樣。

冥兵頭子瞧見獸車裡的貴族公子,行過禮後,恭敬道:“大人,您回來了。”

那貴族公子淡淡瞥他們一眼,不滿道:“這是怎麼了?”

“啟稟大人,濂溪世子半個月前在酆都失蹤,羅刹王盛怒……”

隨後,冥兵頭子指著手中畫像,嘰裡咕嚕說了一些夙冰聽不懂的鬼話,透過麵具上兩個狹小的洞,她暗暗打量這一波奴隸,按照秦清止的話說,那什麼濂溪世子,就在奴隸群中。

夙冰懵了一懵,但他似乎忘記說,哪一隻才是吧?

不過既然被他封了音識,理應是聽不見也說不出,但雙眼又沒被封,看還是能看到的吧,冥兵手中握有他的畫像,他隻消走上前,將麵具揭開不就完了?思及此,夙冰闔上目,略略凝神,注意每個人的動靜,果然發覺奴隸群中有一人,踟躕著向前走了幾步,又退了回去,再挪了挪,又退回去。

開始有些不解,但當她瞄見畫像,立刻明白過來。

隻見那畫像上所繪的世子大人,黑麵黑袍,彆說相貌了,根本連公的母的都分不清。真是好生奇怪,白毛不是說,王室中人可以不帶麵具的嗎?

“妖怪叔叔,羅刹王是什麼人?”想不明白,夙冰隻好開口詢問。

“冥王第九子,狠戾殘暴,貪杯好色。”邪闕嘖嘖歎了兩聲,“千年前,便已是元嬰後期修為,現如今,估摸著已修至化神中期了。”

“那他兒子呢?”

“羅刹王膝下至少兩百多個兒子,不知你指的哪一個?”

“兩百多個兒子?”夙冰頗訝異。

“是啊,這還是一千年前呢,現在有多少,本王也不知道。”邪闕朝畫像睇了一眼,涼涼道,“不過,冥界和妖界一樣,最講血統,羅刹王妃隻能出身王族,生下的兒子才能稱之為世子。比如當年的冥王妃,便是幽冥王的親生女兒。”

“這……這不是**麼?”

“所以出身王室的鬼修,腦袋大都怪異,少同他們打交道才妙。”

夙冰忍不住扶額,這一點,他和秦清止的認知出其相似,看來鬼修界王室中人的腦子,的確不太正常,既然如此,同這濂溪攀上關係,難度似乎挺高。

噯,一路穩穩當當難道不能到達王都麼,乾嘛非要同他攀上關係?

冥兵象征性的盤查過罷,獸車隊繼續行駛,兩三個時辰之後,停在一處客棧落腳。

五十幾名奴隸被分為三撥,分彆擠在不同的奴隸舍中,裡麵空空蕩蕩,連把椅子都沒有,大夥均是習以為常的席地而坐。夙冰瞧見濂溪坐在最角落,思來想去,便挑了與他相鄰的位置坐下。

邪闕從她袖子裡伸出半隻眼睛,不解道:“乾嘛非要擠在這?”

“咱們畢竟是假冒的,裡頭安全。”

“怕什麼,酆都這些蝦兵蟹將,本王還不放在眼裡。”

“請問,您究竟要去哪兒?”

“自然是王都。”

“進個酆都城都那麼費勁,何況王都?”夙冰冷笑一聲,斜他一眼,“彆忘了,您現在妖力越來越弱,我也隻不過將將築基,憑什麼同人家化神期大鬼修鬥?您還當自己是在千年前嗎,可以入幽冥王都如入無人之境,一旦被抓,我死是小,您的內丹還想不想要了?”

“行了行了,我不過順口一說,你至於冷嘲熱諷的麼?”

邪闕撇撇嘴,不大高興地縮起眼睛,夙冰也瞧不見他此刻的表情,不過肯定臭著臉無疑。如今肉在砧板上,懶得理他高興不高興,夙冰偏過臉,打量起濂溪來。

這小子隻有練氣二層修為,透過麵具上的小孔,兩隻眼睛倒是明亮的緊。

大部分鬼修是凡人死後化成的,並無實體,所以不論臉龐還是身軀,都十分可怖,才會統一黑袍麵具進行遮蓋,若非如此,滿大街的蛆蟲之體,他們自己瞧著也會惡心。

而貴族和王室不同,繁衍至今,他們大都是些胎生鬼修,相貌也會好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