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天湖曆險(一)(1 / 2)

彪悍奪舍手劄 喬家小橋 12263 字 3個月前

今日秘境開啟,夙冰總算見著了天恒門嶽掌門,隻見他獨坐在一處懸空的高台上,元嬰大圓滿修為,四十多歲的外表,眉目間似乎有些倦意,因此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廣場上人雖然多,但一切井然有序,並沒有出現紛亂的情況。

不消時,悠遠的鐘聲乍然響起,敲罷十二下,一位元嬰初期的大能修士淩空而起,連句開場白也沒有,言簡意賅的說明一下規則,繼而轉身向嶽掌門詢問,見嶽掌門微微頷首,他才一揚手,宣布秘境開啟。

金丹期的修士是要先走的,紛紛祭出自己的飛行法器,跟在那位元嬰修士的身後,向上善島外飛去。

夙冰見嶽箬不動,自然也不動,又等了一會兒,嶽笙也到了,才一起出發。夙冰之前就猜到他們在等嶽笙,心裡有些泛嘀咕,這些日子,她也見過嶽笙兩次,不過瞧著他的態度,應該沒有認出她來,亦或是認出了也不想多事。

向北飛了大概兩個多時辰,才落到一處小島上。這小島的確是處小島,光禿禿的,肉眼都能看到邊界,隻在島中央,有一處凸起的泥地,高高托起一麵鏡子。

那名元嬰修士接過一名金丹修士遞上來的令牌,手中蘊滿靈力,向鏡子一丟。鏡子倏然藍光大盛,向海麵折射出一道虛像,如同海市蜃樓一般,一座若隱若現的城樓立時浮在蔚藍的海線上。

“姑姑,怎麼感覺越來越不穩了?”

眾金丹修士飛向城門的時候,嶽笙隻看著,轉頭對嶽箬道。

嶽箬點點頭:“可能和神廟有關。”

提起真龍神廟,嶽氏姑侄倆的臉色便有些糟糕,夙冰冷眼旁觀,也不發表意見。根據這兩個月的觀察,真龍族遭襲,龍珠失竊一事,並沒有在九麟島上掀起什麼風浪,根據夙冰的推測,那老金龍恐怕不想讓太多修士知道,那日商船上的修士,除了嶽笙之外,恐怕都已經死了。

靳耀顯然也很清楚,問了句:“那還進不進?”

“當然進。”

嶽箬洗去臉上的憂色,爽朗一笑,禦風向城門飛去。夙冰一言不發的跟在嶽箬後麵,禦風飛進城門,城裡同九麟島一樣,到處是水,這些本土修士隨身帶著舢板,朝水裡一扔,便三五成群的向各處散去。

夙冰上了嶽笙的舢板,正打算出發,忽聽見嶽箬笑道:“宣於道友,你怎麼才來?”

這個姓氏並不多見,夙冰自然而然的轉過頭,岸邊那一身簇新靛藍長袍的年輕修士,可不就是元寶。聽說秘境的資格,有留給二十位外界貴賓,看來元寶也算一個。

在北麓,無極宗才是第一宗門,但無極宗卻和九麟島完全沒有任何交集,九麟島居然會邀請萬年老二的宣於世家,莫非真如元寶所說,互惠互利才是交往的根本?

元寶落在岸上,微微笑道:“原來是嶽道友。”

這幾人許是熟的,彼此打過招呼,嶽箬四下一張望,問道:“昨日邀請宣於道友同行,道友說已有隊伍,為何隻你一人來了?”

元寶略有些赧然的一攤手:“起晚了,他們沒等我。”

說的嶽箬三人笑出聲來。

夙冰也跟著勾了勾唇角,元寶說的,她一個字也不信,這小子隻是找個說辭罷了,想他一身的奇珍異寶,一個人獨闖秘境輕鬆加愉快,與人同行,反而要束手束腳,還要留心被人背後捅刀子。

不過他怎麼又突然改變了主意,願意組隊了?

夙冰擰著眉頭一想,很快明白過來,這小子發現了自己。

夙冰躲在靳耀背後,眼風一掃,果然同元寶碰個正著,忍不住撇了撇嘴,元寶索性落落大方的打量起她來,滿臉好奇的問道:“咦,這位是?”

靳耀笑著介紹:“這位是蘇道友,在下的朋友。”

“原來是蘇道友。”元寶恍然大悟地鞠了一個道派禮數,夙冰也趕緊還禮,兩個人裝模作樣的說了幾句客套話之後,身後的城門已經漸漸關閉。事情到了這份上,嶽箬肯定邀請元寶同行,於是元寶也就順理成章的上了賊船。

這天湖秘境內水域狹窄,九曲十八彎,大船不靈活,肯定是不行的,因此舢板同樣小而狹窄,五個人坐不下,就都站著。夙冰下意識的同元寶站在靠近船頭的一側,而他們三人則靠近船尾。

並沒有人覺得不妥,畢竟嶽箬他們三人都是九麟島上的世家子弟,關係又要好,而夙冰雖然冒充本土修士,卻隻是一介散修,同元寶都算外人,相互親近些無可厚非。

所以哪怕是隊友,彼此間也不信任,從站立的距離中,可以窺探出一二。

因此嶽箬他們三人,就顯得有些奇怪,

能修到金丹期,哪裡還有什麼男女之防,按理說,應該是嶽氏姑侄二人更為親近一些,但實際上,嶽笙卻和靳耀靠的比較近,兩人都有些下意識的躲開嶽箬。

夙冰正奇怪,聽見元寶傳音道:“你怎麼同他們一組?”

“我有什麼辦法?”提起這事兒夙冰也很無奈,便將前因後果籠統一說,歎氣道,“我是真不知道,究竟哪裡得罪了靳耀這廝,處處找我麻煩。”

“這儒修笑裡藏刀,的確不是什麼好人。”

“我給過他機會了。”夙冰陰著臉,眼風瞥過靳耀,“若再生事,莫怪我無情。”

若是換了上古年間,打從靳耀頭一次出手,夙冰就直接弄死他了,哪裡還容他百般刁難。但自從棄魔修道,夙冰對道派知之甚少,害怕滋生心魔再次毀了道行,比那些正統道修更加嚴於律己,秉承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精神,鮮少同人計較,至目前為止,殺過修士,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不過隨著金丹穩固,她對道派的修行愈加得心應手,這層顧慮也就漸漸少了,況且如今身在九麟島,又不會妨礙到秦清止的名聲,想要殺了靳耀,不是她狂妄自大,絕非什麼難事。

玉簫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手心,元寶又說:“靳耀固然不弱,但還對付的起,著重小心姓嶽的。”

“嶽笙還是嶽箬?”

“嶽箬。”元寶道,“她很不簡單。”

夙冰陷入沉默,能讓元寶得出“不簡單”的評價,可見嶽箬非常人,忖度片刻,她還是輕描淡寫的問道:“元寶,這嶽箬有沒有孿生姐妹?”

“為何有此一問?”

“我之前在一處墓穴,曾見到一個傻兮兮的女人,長的和她一模一樣。”

“哦?”

夙冰簡略一說,元寶更是沒有細問,睨了嶽箬一眼,說道,“這我就不清楚了,隻是這嶽箬來曆有些蹊蹺,據我所知,她並不是嶽掌門的親生女兒,隻是一個養女,性格強悍的有些不像話,爭強好勝,事事第一。”

兩人說話的時候,舢板駛入一處窄道,夙冰神色一凜,她嗅到了妖氣。

過了一會兒,兩岸陡壁上的古藤間,便衍生出上百隻蝙蝠狀的飛獸,俯身朝他們衝去。五人都不是善茬,也不驚訝,以最快的速度設下防護罩,揮手祭出自己的法寶,沒等它們靠近,就開始攻擊。

這些蝙蝠的級彆並不高,數量雖多,卻不難對付,沒多久就將它們清理個乾乾淨淨。

不過這一批死罷,從陡壁上的古藤間又生出一批,看來,那些古藤才是關鍵,若是不將其除去,這些蝙蝠怕是無窮無儘。嶽箬許是煩了,直接淩空而起,祭出一個半圓狀的金色玉璧,攏在手心,默念法訣過罷,周圍方圓一丈左右,陡然劈下道道金雷,不僅劈死了蝙蝠,更將石壁上的古藤也給劈成殘渣。

隨後,她又穩穩落在舢板上,揚了揚眉。

靳耀笑道:“箬姑姑真是厲害。”

嶽笙神色微恙,還是沒有說話。

夙冰和元寶對望一眼,這女修金係單靈根,修為確實強悍,下手也夠利索,隻可惜性格有些狂妄自大。收拾完蝙蝠,嶽笙驅使著舢板繼續前進,一路上再沒遇到什麼危險,平靜的很。

……

等上了岸,沒走兩步,又是一條開滿荷花的長河。

河岸邊分站了二十幾個修士,像是四、五隊人馬,動也不動,見他們幾人來了,便將目光在他們身上掃了掃。嶽笙覺得有些怪異,眾目睽睽之下將巴掌大的舢板祭出,哪知才將落在水中,還沒等它漲大,突然就沉了。

他愣了下,又一拍儲物袋,祭出一艘沾有法力的寶船,再次向水麵扔去,果然又沉了。

先前那些修士才將目光收了回去,看來他們也沒辦法。

靳耀向前走了幾步,從毛筆上拔下根毛來,凝氣吹到水麵上空,結果還是一樣沉了下去,不由皺起眉頭:“箬姑姑,這就是弱水?不是說隻有元嬰期以上才會遇到?”

“應該是弱水。”

嶽箬也有些不解,“這秘境的等級,是隨著修士的等級開的,咱們這一組乃是金丹期,為什麼會有元嬰以上的幻景出現?難道開啟秘境的時候,有元嬰以上的修士混了進來。”

夙冰心裡一個咯噔,她的的確確隻是個金丹,難道這秘境還能認出元神?

不應該,若是能分辨元神,那也該是化神期才對吧?

嶽箬他們也沒將腦筋動到自己人身上,畢竟進來了兩百名金丹修士,有高階修士混入,並不是什麼稀罕事,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渡過弱水。元寶攏著手臨水而立,四下觀望風景,好像壓根沒他什麼事兒一樣,靳耀也不惶多讓,看到滿塘荷花,立時祭出一張卷軸,在上麵寫寫畫畫,唯有嶽氏姑侄倆在那冥思苦想,都已經行罷這麼遠了,難道還要折返回去再選條路麼?

若是錯過時間,前方的好東西,可都被人搶了先……

夙冰的視線,一直落在荷花上。

既然弱水不能負重,為何這些荷花卻不會下沉?

夙冰想了會兒,從地上撿起一塊兒小石頭,朝向荷花上一扔,石頭落在花心內,果然沒有沉下去。夙冰大著膽子,足下一點,直接向荷花座內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