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化妖成魔(七)(1 / 2)

可悟忍不住問道:“你是就此不管了,還是另有打算?”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夙冰卻並不覺得疑惑,抄著手有些無奈地道:“你說我能怎麼管?就算一直陪大白雙修下去,他修到大乘期我撐死不過結嬰,除了拖累他之外我無能為力,他一麵心裡著急,擔心著鳴鸞,一麵又顧慮著我,這樣下去遲早走火入魔……”

說著說著,夙冰自己也覺得有些煩了。

裝出那麼一副麵目可憎的樣子,以為她願意啊,但不願意又有什麼辦法?能說大白你就彆去救人了,咱們隱居避世吧?還是說大白你就放開手腳修煉,不用顧慮我,大不了老娘陪你一塊兒去死?若她修為再高一些,還能同他攜手一起拚上一拚,可現如今她隻是個金丹中期,就算依靠邪闕,幾十年內勉強結嬰,那根基能牢固嗎?再說元嬰就了不起了?在大乘期魔修麵前,不一樣是盤菜嗎?

於是夙冰思來想去,以為與其慢慢雙修,還不如狠狠刺激他一下。

她早就看明白了,邪闕這家夥就是欠刺激,一旦將他逼到死角,他的反彈力極強,就像一隻打不死的蟑螂,給他一根雜草都能活下去。不信等著瞧吧,晉級合虛他用了十一年,但進階大乘肯定就這一兩年的事兒。

趁著這段時間,她也好抽身出來查一查,這個黑煞到底什麼來頭。

坐以待斃,一直被人牽著鼻子走,從來都不是她的習慣。

至於她和邪闕今後的關係是否惡化,夙冰倒是一點兒也不擔心,畢竟他們誰都不是多愁善感的小兒女,彼此間的了解也不是一點半點兒。邪闕也是一時被她氣糊塗了,等這老妖怪從死關破繭而出,稍稍冷靜一下,必能明白她的想法。況且長生之路漫漫,一丁點的考驗都經不起,那兩個人真不如相忘於江湖罷了。

愈發堅定了信念,他們一路飛回九麟島。

十幾年不曾踏出真龍神廟一步,原本在門口把關的築基修士居然換成了兩隻高階魅狐,一隻在打坐,一隻在打盹。夙冰撇下夙曦他們先前探路,神識才將繞過去,尚未停留,就被其中一隻打坐的魅狐給發現了。

“誰?!”

魅狐喜不自禁,震衣而起,正閒的發慌,終於有肉送上門了。

此妖修已有七階,相當於人修元嬰初期,而另一隻正打盹的狐妖,則有八階,已近化神。夙冰左拍一張斂息符,右拍一張隱身符,一個猛子沉入海底,希望能夠避開它的嗅覺,同時心裡暗驚,看來整個九麟島都落在黑煞手中了,居然派兩隻如此高階的妖修守門?!

那隻七階狐妖在空中盤旋了會兒,不解道:“咦,明明嗅到人修的味道,為何一眨眼就不見了?”

狐狸生性狡詐多疑,她正打算放出自己大境界的妖識來,突然一道白影閃過,狐狸眼眸一亮,笑著轉了方向,追著白影而去。這劍氣外露的太過明顯,夙冰打了個激靈,立刻猜到是誰。

她從水麵鑽出,朝相反的方向禦風狂奔,待身後的狐臊味遠了,方停在一處海域上方。

不一會兒,就看到秦清止由遠及近移形換影而來,電光石火的速度,險些閃瞎夙冰的眼睛。

人至麵前,她才跪下道:“多謝師傅。”

“你打哪兒來的?”

“北邊的一處海島。”夙冰猶豫了片刻,她擔心邪闕極有可能再返回真龍神廟內閉關,所以胡扯了一個地方,“邪闕帶徒兒去的,是個躲藏的好地方。”

秦清止自然不相信,這方圓萬裡他早就查了個遍,北邊哪有什麼島?

不過他也沒戳穿:“那妖孽呢?”

夙冰就將之前的一切,簡明扼要說了說。

“他想衝擊大乘,去找邪皇要人?”秦清止這才有些驚訝,“那妖孽也有這麼重情義的時候?”

“能讓他重情義的,怕也隻有鳴鸞前輩了吧。”夙冰微微苦笑,隨後意識到什麼,驀地一愣,仰頭道,“師傅,您方才說邪皇?那黑煞難道就是三萬年前叱吒魔界的邪皇?”

“恩。他親口告知為師的。”秦清止點點頭,又說,“許是可信。”

“難怪……”夙冰訝然,如若元寶所言非虛,邪皇年輕時是受過師傅機緣恩惠的,怪不得會放過她和秦清止,“對了師傅,徒兒還不曾問,您怎麼會在這附近?莫非您一直不曾返回北麓?”

秦清止微微頷首:“為師在調查一些事情。”

見他漆黑雙眸略有些凝滯,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樣,夙冰閉口不言,儘量不去打擾他。而且秦清止一直沒讓她起來,似乎還在因為之前的事情生氣,她就更不敢說話了。

“他要取邪闕和鳴鸞的本命妖丹……”秦清止喃喃自語,“如果他是為了煉製複活藥,有還魂草和九命狐尾便是了,要二妖的內丹做什麼?心魔獸不清楚,但據《太古藥經》所著,神火鳳的內丹,乃是用來煉製歸魂、收魄之類的丹藥,作用在於凝結,而非複生……”

夙冰聽到此處,靈思轉了轉。

“師傅,若是複活術將一個人複活成兩個,是不是……”

“一個人複活成兩個?”秦清止不解,“一個人如何能夠複活成兩個?”

“靈與肉分開,或是善念與惡念分開,亦或是真身與神識分開?”夙冰想起墓室裡那名白衣女子,以及同她一模一樣卻性格迥然的嶽箬,心裡生出一個大膽的構想,“師傅,人由三魂七魄構成,缺一不可為人,然而我輩修士卻不同,早在修煉中將三魂七魄神識**淬成個體,是以金丹期以上的修士,哪怕身滅隻要元神得以逃脫,一樣可以奪舍重生。如果邪皇在複活一個人過程中,出了什麼岔子……”

秦清止訥了下,恍然大悟:“就像鵲兒一樣!”

聽到這個名字,夙冰心裡一個咯噔,試探道:“金師姐怎麼了?”

“她就是你說的那種情況。”提到金鵲,秦清止歎氣道,“當年為師從那妖孽手中得到一副魂皿,一心想要探知此物的玄妙,嘗試了許多方法,終於複活了你金師姐,但因為能力不夠,她就像塊兒木頭一樣,有魄無魂。”

“後來呢?”

“後來為師就去酆都鬼蜮,偷了一縷胎死腹中的凡嬰魂魄……”

夙冰聽著聽著,就低下頭不說話了,沒想到她如今奪了冷小扇的舍,先前竟也被其他人奪了自己的舍,還是秦清止一手策劃的。她早就應該想到,軀體就是軀體,怎麼可能因為有她殘留的意識便自生魂魄?

“夙冰你個王八蛋,快來救命啊!”

夙冰正沉思著,風聲獸的叫喊突然在識海炸開,唬了她一跳。她奇怪極了,自己一直沒有同此獸簽訂本命契約,怎能聽見它的傳音?沒功夫多想,她道:“師傅,我徒兒和一位佛修朋友可能遇到了危險,徒兒要去看一看。”

“徒兒?”秦清止稍稍一愣,不過想著她已是金丹修為,收徒弟再正常不過,便點點頭,“走吧。”

夙冰站起來就朝先前藏身的地方跑,越靠近死氣就越重。

“是鬼修?”夙冰轉過頭,望向秦清止。

“是羅刹王世子。”秦清止回的更直接。

“師傅果然厲害。”夙冰佩服。

“那小子已經找了為師幾年了。”秦清止無奈,“這也是為師不想回宗門的一個原因。”

他若不提,夙冰幾乎將那一根筋的濂溪給忘記了,又靠近一些,才看到風聲獸正上下翻滾著,同濂溪打成一團。濂溪的修為並沒有長進,依然是金丹初期,風聲獸也是金丹期,一人一獸鬥的厲害,夙曦和可悟則在一旁看熱鬨。

“快說,你家主人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