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覺醒(一)(1 / 2)

黑雲壓頂,雷電在雲層之內蓄勢待發,天際扭曲成極為詭異的形狀,令人心下鬱鬱。又是一陣雷音轟鳴,每一下都仿佛炸在識海內,秦清止不得不盤膝坐下,雙手結印,試圖壓製住心中這股雜念。

豈料越是壓製,玉癸傳來的信息便越多。

宛如墮入一場繁華而又荒涼的夢中,須臾之間,滄海桑田。

夙冰離他最近,他的反常自然第一個發現:“師傅,你怎麼了?”

秦清止似乎墮入進冥想之中,毫無反應,夙冰以為他是有所頓悟,便也沒有太過在意,明知沒有什麼用處,還是揮手設下一層禁製,替他把一把關。

再回頭,廣場中央已經打上了。

邪皇化為霧狀飄在低空,一動也不動,這隻心魔獸能想到這一招,確實有幾分能耐,不枉他耗費一番心思。自己的本意也是希望他能儘快突破大乘期,如此一來倒是省了自己不少時間,他估計也猜到了自己的打算,必不會出手阻擾,說不定還會相助,才鋌而走險。

在說動手的隻有鬼巫殊。

鬼巫殊看似溫和,實則是個不折不扣的爆脾氣,自然忍受不住這種挑釁,經不住邪闕三言兩語,就抄家夥動起手來。邪闕雖然隻有合虛初期,又隻是一道分|身,但鬼修最怕天雷,根本不敢使出全力,畏首畏尾之下,完全討不得什麼便宜。

佛聖念了聲阿彌陀佛:“靳施主,你不去幫忙麼?”

儒聖正忙著補充辟雷符籙,頭也不抬地說道:“我和鬼婆子都會招天雷,她一個已經挺危險了,我若再出手,豈不是死的更快些?更何況那隻心魔獸隻是一縷分|身,就算打死了,又有什麼意義?”

佛聖微微頷首。

“你又不怕雷,怎麼不去幫忙?”儒聖貼完符籙,將金火傘固定在腦袋上方,摸出先前沒畫完的竹簡,繼續寫寫畫畫,“他的目標,也有你一份,今次想要獨善其身,怕是不太容易。”

“你沒看到巫施主打在那妖修身上的力量,都被他吸收了麼?”佛聖雙手合十,凝視著場中,淡淡說道,“妖修施主練的這門功法,的確十分厲害,再找不出他的真身藏在何處,吾等危矣。”

儒聖嘴角噙著一絲笑:“所以找到他的真身,才是當務之急。”

佛聖了悟道:“吸罷這麼多力量,真身必有所波動。”

大乘合虛境界的高階修士鬥法,就算站在秦清止的防護陣中,夙冰的眼睛耳朵也會有一些充血,她的神識早已緊閉,但依然可以聽見兩聖談話。三名大乘修士,鬼巫殊是最不成氣候的一個,與此相反,佛聖其人則是擁有大智慧者,不然也難以積滿十萬功德,修為暫且不說,單是他不懼怕雷,等於沒有弱點,連邪皇對於他的出現,都有些心怯,邪闕又該怎麼對付?

就彆提儒聖了,雖然接觸寥寥,但夙冰以為此人才是最深不可測的。

邪闕這真是在玩兒命啊!

正捏著一把冷汗,夙冰忽然覺得丹田內一陣絞痛,金丹運轉的速度,似乎也較之前快了許多。她稍稍迷瞪了片刻,立刻明白邪闕的真身藏在哪兒了!就在她丹田那顆黑色珠子裡!

這家夥、這家夥居然在她丹田裡築了一個巢穴閉死關?!

夙冰額角青筋不住抽搐,又不敢表現出絲毫異常,生怕被那兩聖瞧出什麼端倪來。力量越吸越多,夙冰腦袋上開始冒出煙霧來,自然引得兩聖側目,夙冰閉了閉眼,一手背後,佯作有所頓悟的模樣,繼而盤膝坐下,調轉丹田內的力量,企圖遮掩過去。

妖丹同金丹不同,是種很奇特的東西,可以拿來煉藥,也可以拿來助漲修為,一隻妖修在其他修士的丹田內閉死關,這種行為等同於自殺,隻要對方有一絲貪念,就能輕輕鬆鬆的將他完全吸收掉,大幅度提高自己的修為。

因此這是連築基小妖都不會乾的蠢事。

兩聖自然不會想到這層。

夙冰一腦門子汗,手腳都有些僵硬,丹田裡脹滿了氣,那顆黑色珠子如心臟一般不停跳動,她覺得自己就快要被氣流炸開。不行,一定要穩!夙冰默念靜心訣,屏住呼吸,封住五識,感受那股氣穴的運行方式,應和黑珠跳動的頻率,呼吸吐納……

再到後來,她已經能夠自由掌控,便又從睜開眼睛從地上站了起來。

儒聖收回目光:“這小姑娘不簡單。”

佛聖置若罔聞,摸出一個羅盤來,研究半響:“看這妖修施主的模樣,真身不可能距離此處太遠,定在方圓千丈之內,否則力量便會散去。怪哉……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