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嚴實點,要是讓他跑了,就換成你們來替他。”
這話說得幾人一抖,動作更快起來,繩結都多打了好幾個。而後把人同樣放在板車上,鋪了稻草往外走。
柴房中,城主和府上侍人們皆被捆了手腳,暈倒在地。
薑遺光過了很久才醒來。
他察覺自己手腳依舊被捆住,口卻沒有堵住,躺在冰冷地麵上。
他沒有睜開眼,因為他看不見,這於他而言沒什麼意義,隻能豎起了耳朵細聽。
可這也似乎被他們察覺了。
捉他來的那批人不知把他關在了哪裡,他聞到了木頭和木屑略帶酸澀的氣味,耳邊是好幾個人不斷鋸木頭、砍柴的聲音。
再遠處,才有人隱約交談聲傳來。
那幾個鋸木頭的人真就隻是鋸木頭,一刻不停,嘎吱嘎吱聲聽得人渾身發毛,牙根都酸了。好不容易停下,又有人搬了樂器來,銅鑼、銅號、琵琶什麼的,亂七八糟隨心拉彈,吹吹打打,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奏樂之人卻仿佛樂在其中。
薑遺光咳了兩聲,假裝醒轉過來。
那聲音更大了。
薑遺光道:“你們綁我來做什麼?”
沒有回應,吹奏聲仍在。
薑遺光自顧自道:“我在城裡這麼多天你們也沒有抓我,是因為明天的渡厄節吧?”
“莫單、周齊二人也被你們抓走了吧?專門捉我們這些‘惡人’,為什麼?”
“還是說,你們覺得,抓了我們這幾個惡人,能讓你們出去?”
“隻可惜,我不是惡人,你們想做什麼,抓我也是沒用的。而且……你們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想辦法進城主府嗎?”
薑遺光知道,他們裝著不在意,卻一定會聽的。要不然,他們何必特地在自己身邊放這麼多人?而不是直接把自己扔進無人看管的密室?
吹奏聲戛然而止。
有人揪起他衣領,拉得少年不得不站直了,又拽著往外走,他的腳被捆了,隻能在地麵拖行。薑遺光沒有掙紮,任由對方把自己放在了一張木椅上,坐直了腰。
“你知道些什麼?”有人問他。
是一個男人,聽上去三十來歲,不在剛才任何一個追他的人中。
薑遺光道:“你們又知道什麼?才會做出這麼蠢的事。”
“蠢事?”那人反問。
旋即,有人狠狠一拳砸在他腹處。
“彆玩什麼花樣,否則,你活不到明天。”那人威脅道。
他見多了這種人,心高氣傲,自以為有幾分小聰明便天不怕地不怕,一旦真見了血立刻就慫了。
薑遺光臉色不變。
皮肉疼痛不過是他忍受的痛苦中最輕的一種,以至於現在被打了一拳毫無反應,就好像一拳打在木頭上。
被打的人麵無波瀾,反而叫動手的人臉色難看起來。
薑遺光道:“是嗎?看來你們真沒有明白這善城的秘密,你們竟真的以為能直接殺了我。”他臉上露出個奇怪的微笑。
“你到底知道什麼?”那個人繼續問。
與此同時,喉間貼上一把刀,冰冷,卻並不鋒利,反而滿是鏽跡,又厚又鈍。
鋒利的刀一擊斃命,沒什麼痛苦。他們才特地挑了這把鈍刀子,一下下劃拉,那種痛苦,沒有幾個人能忍受住。
“以消息換消息,一條換一條,否則,你殺了我,我也不說。”薑遺光聽出來他們都殺過人,卻偏要挑釁。
“我在城主府沒見到一個人,是你們把他們都綁起來了吧?隻可惜,現在的城主,你們問什麼,他都不會說的。”薑遺光道。
善人該擁有的美德,自然包括寧死不屈。大多數善人愚笨,哄騙之下就會吐露真言,相反,越是嚴刑拷打,越是讓他們咬死了什麼都不說。
他太過鎮定,甚至狂妄,反而讓那些人不知該怎麼辦了。
薑遺光當眾發誓被所有人都看在眼裡,他說自己不是惡人,可他能說謊、能下毒、能傷人,城主下達法令禁說的詞也掛在嘴邊說,這怎麼不叫惡人?
半晌,他聽到那人的回應。
“成交。”
他又補充一句:“你最好不要說假話。”
薑遺光冷冷道:“這取決於你們有沒有騙我,你們騙我,我就會說假話。”
“我先問,你們以為,抓了惡人來,能做什麼?”
良久,那人答道:“渡厄節,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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