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家門,他的臨時監護人已經在家裡等著他了。
坐在沙發上的蒙特內羅吸了一口煙,把雪茄在煙灰缸上磕了磕,淡淡地斜睨他一眼:“又摔了?帶什麼好東西回來了?”
這個“又”就很有靈性。
“肉吧。”京極陽自動無視了對方的前一個問題,他本來覺得麻袋裡裝的是錢或者金條,但後來發現觸感不對,摸著軟軟的,應該可以吃,“今天加餐。”
“怎麼,偷電瓶車已經不能滿足你了?”見他改偷食材了,蒙特內羅有些新奇,“沒想乾點彆的?”
這小子有點犯罪天賦,跑得比兔子還快,偷了這麼多天的電瓶車竟然一次都沒被抓到過,還準備把米花市的流浪兒流浪漢都收做小弟,大有把丐幫發展起來的趨勢,自封米花市賊王。
京極陽還真仔細想了想比偷電瓶車更賺錢又適合他現在的身份去做的行業:“那我去炒股?”
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即使他有不少新奇的點子搞錢,三個多月的時間也不夠拓展業務,最容易暴富的行業刑法上都有寫,就是在幻夢集團旗下的遊戲裡這麼搞容易被封號。
蒙特內羅笑了:“你知道炒股的本質是什麼嗎?”
京極陽搖頭,現實裡他家是開機車維修店的,所以拆電瓶車的效率才那麼高,其他行業他就不懂了。
蒙特內羅知道京極陽這小孩雖然聰明,但畢竟沒上過學,就把話說得簡單了點:“炒股的本質是合法化的賭博及搶劫,簡單來說就是利用人性的貪婪執行的一場騙局。股市都是七虧兩平一賺,大公司割股民的韭菜,普通散戶想要靠這個賺錢太難了。”
京極陽現實中十二年義務教育學習得不錯,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但他有自己的想法:“我沒想賺股民的錢。”
蒙特內羅吐出一個灰白色的煙圈:“不賺股民的錢你賺誰的啊?”
京極陽握緊了小拳頭:“搞個上市公司,畫大餅,賺那些大老板的!”
蒙特內羅懂了:“你是想坑投資人的錢……我這麼跟你說吧,那些大老板其實不在乎被坑錢,他們看重的是把錢投資出去漂白的過程。”
你可能會小賺,甲方永遠不虧。
京極陽驚呆:“所以我投入股市的錢會打水漂?”
蒙特內羅不屑:“還打水漂,沒讓你賠得當褲子都算是好的。”他揉了揉這小屁孩充滿了奇思妙想的小腦袋瓜子,“彆傷心了,就當是交學費,這裡麵水太深了,你把握不住。”
京極陽不客氣地拍開他的手:“我好不容易偷電瓶車賺了點錢想搞個大的,我還得交學費看人臉色?”
蒙特內羅點頭:“對!”
京極陽鬱悶:“那我不成跪著要飯的了嗎!”
蒙特內羅樂了,這小孩說話怎麼這麼好玩呢:“有些人想跪還沒有門路呢。”
京極陽氣結:“我就是跪不下去!”反正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現實裡打工也就算了,玩遊戲還打工,他遊戲不就白玩了嗎?
蒙特內羅第一次瞧見這麼天真的人:“那你是想站著把錢賺了?”
京極陽反問:“不然呢?”
蒙特內羅聳聳肩:“在那些人眼裡,你就是個跪著要飯的,在股市,哪個散戶不是跪著求著被人割韭菜?賺錢嘛,不寒磣!”
京極陽撇嘴:“寒磣,怎麼不寒磣?我就是要站著把錢掙了。”
“你想怎麼做?”
京極陽掏出自己彆在褲腰帶上的小手/槍,“啪”一聲拍在桌麵上。
“不夠。”
京極陽將沉甸甸的麻袋拖上前來,放在桌子上。
“還是不夠。”
京極陽把槍壓在麻袋上。
“這樣就差不多了。”
蒙特內羅摁滅了雪茄,讚賞地看著他,提點道:“記住,跟著組織有肉吃。”
那是,有金大腿為什麼不抱?京極陽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那我現在可以去燉肉了嗎?”
蒙特內羅摸了摸下巴:“小陽,你有沒有覺得這個袋子好像膨脹了一些?”
京極陽一愣:“有嗎?”
蒙特內羅很肯定:“有啊。”
兩人安靜了下來,麻袋裡窸窸窣窣的摩擦聲越發明顯了,似乎有肥膩的蟲子或者觸手在裡麵蠕動,隨時可能破袋而出,詭異無比。
“……”
“……”
“師父,我覺得這個東西有問題,我們把它上交給組織吧?”
“好主意,我打電話給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