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從麗城離開的時候有點感冒,因此走時戴了隻口罩, 她沒想到自己的這個裝扮給她帶來了不小麻煩, 一下飛機的她就被一群男生女生追著跑, 一邊跑一邊還喊著彆人的名字。
她後知後覺察出自己是被誤認成了某個明星,一頭黑線地扯開口罩,露出她擰得發紅的鼻頭,用帶著鼻音的聲音道:“彆追我了,再追你家愛豆該傷心死了!”
她露出口罩下的臉,不想追著她的男男女女們當場愣住了, 其中還有幾個男生明顯臉紅了。
有的人發現追錯了人慢慢便散去了,有的卻當場叛變, 似乎把她當成了是某個不出名的十八線小明星一個勁地套問她的個人信息, 甚至還有男生期期艾艾地蹭過來要微信。
江沐:“……”
見此情景,她默默地把口罩戴回去,擺起了明星姿態,隨口胡扯道,“你們眼光很好啊,竟識出了我是剛出道的藝人,要簽名嗎?”
於是乎, 容川趕到機場的時候看到的不是他所熟知的那個江沐, 而是被一群人包圍在中間簽名簽得不亦樂乎的江沐。他默了默,走過去拍拍她的肩。
江沐頭也不抬地提醒:“追星有素質,簽名請排隊。”
容川聞言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將臉轉向自己。
“簽名?簽什麼名?”他笑問。
江沐先是聽出容川的聲音, 而後又看見容川的臉,下一秒再也不管什麼簽名不簽名了,騰出雙手勾住容川的脖子,膩乎乎地抱怨:“容川,你來得好慢!”
她麵對容川一向沒什麼男女大防,且是個熱衷於對著容川撒嬌的人,這次被扔到麗城兩個月之久,心中積攢的想念早就多到快要溢出來了,因此這一抱完全出自本能。
她這不顧時間場合地擁抱容川的行為,顯然讓圍著她的路人們吃驚到了極點,眼鏡下巴驚掉了一地,容川卻表現得相當從容,縱容了她抱著自己。
他扶著她的頭發,溫柔解釋:“出門時遇到了賀敘,和他聊了幾句耽擱了,抱歉。”
說完掃向周圍,問,“你剛剛在做什麼?”
江沐被他這麼一問才想起自己還有簽名大業沒完成,回頭對還沒離開的“粉絲”們道:“你們還有誰想要簽名嗎?都拿過來吧!”
看了她在公眾場合擁抱一個男人的豪放壯舉,有人出聲懷疑這和藝人素養不太相符,質疑道:“你、你真的是明星嗎?”
江沐調整了一下麵上的口罩,道:“你們眼光很好啊,竟識出了我是假裝的。”
眾:“……”
“你們眼光很好啊”這個句式有點耳熟啊,是在諷刺他們嗎?
“粉絲們”得知自己被忽悠了,悻悻散場。
容川從旁看了一會兒便猜出了大致經過,他無奈地彈了下江沐的額頭,歎道:“你呀,怎麼這麼皮?”
江沐咧了咧嘴,推卸責任道:“如果你來得更早一點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容川:“……”
好吧,是他的錯,是他沒有將人看守住。
兩人走出機場,坐上回小封山的車,沒有了外人在,容川問起了他一早就想問的問題。
“怎麼戴著口罩?生病了嗎?”
江沐不在意地揮揮手:“隻是一點小感冒,不是什麼大問題。”
她的說辭並沒有讓容川放下心來,他提議:“我送你去趟醫院吧。”
江沐撅嘴,嚴詞拒絕:“不去。”
她對醫院乃至白大褂本能地敬畏,到了能不去就不去的那種程度。
容川看了她一眼。
江沐軟了語氣:“我真的沒事……”
見此,容川隻能歎氣:“那好吧,如果覺得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江沐說“好”。
她承諾得好好的,結果在回家的路上睡了一小覺,睡後就起不來了。容川是在抵達小封山喚她下車的時候注意到她的異常的,他立即將她的口罩褪去,發現她臉頰燒紅,噴吐的氣息灼熱得不正常。
她發燒了,且燒得不輕。
“……”
不知道說她什麼好,他隻能俯身將這個不聽話的丫頭抱出車內。
他撥通了家庭醫生的電話,而後抱著某隻小病貓回房,喂她吃下退燒藥。
醫生很快到來,替躺在床上燒得迷迷糊糊的人做了個檢查,而後又高效率地掛上液瓶,末了囑咐道:“是感冒引起的發燒,但要是輸完液仍然不退燒就及時送去醫院。”
容川記下醫生的叮囑,為了避免輸液中途出意外,他安排醫生住進彆墅客房,以方麵隨時看護。
安排完醫生,他又回到房間裡,在床邊坐了下來。
順了順床上之人被汗濕的額發,對著其低語:“一回來就這麼鬨,你可真能折騰。”
這話聽起來像是抱怨,但他說話時眉目溫柔,顯然甘之如飴。
他撫摸著她的臉,許久,俯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早點好起來吧。”
江沐是在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此時容川已經在她身邊守了整整一夜。
她揉了揉自己酸疼的眼,借著房間裡不甚明亮的光線扭頭看床邊的男人,喚道:“容川?”
“我在。”
容川伸手去探她的額頭,察覺溫度已經降下去,心中巨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