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又靈機一動搬出了聽上去稍微合理些的解釋,“薄蘭棲害我丟了大臉!害我在燕城抬不起頭來!我恨死他了!和他有關係的人我都討厭!這回答你滿意了吧?趕快給我放手!”
“恨他?”賀厲攥著她的手收得更緊,眼底戾色翻湧,“你要是真恨他,昨天就不會阻止萬思瑩給他下丨藥,而且這件事萬思瑩做得很隱秘,連薄蘭棲都沒發現,你又怎麼會知道?”
片刻的沉默中,彼此的心跳都強烈到極限。
很快,謝悠悠看到,那雙注視著她的眼眸散去狠戾,流露出哀傷而思念的神色,他輕顫著,低聲問她:
“所以,悠悠,你也重生了,對嗎?”
就算是他瘋了。
可除此之外,他找不到更可信、也更願意相信的解釋了。
從未有過交集,卻對他那麼排斥、刻意躲避,還騙他說跟玄卿交往,有很多男友,甚至高調地和一個不入流的賽車手戀愛,這一切不都是她恨著他、不肯原諒他的證明嗎?
他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說給她聽,他想讓她知道,她死後,他後悔了,他想要補救、想要重新開始。
可重生回來後,一切卻都變了。
他們不再照著前世的命運相遇,她豎起渾身的刺將他拒之門外,明明是和他糾纏了七年之久、他深愛著思念著的女人,他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她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
他為著能重新見到她而歡喜,卻又因為無法靠近而痛苦。
而現在,隻需要她一個肯定的回答,這段時間的煎熬就能徹底結束……
“喂!”就在這時,台階下傳來一聲喊,陸妄駕著山地車停在路邊,正仰頭朝這邊望,瞧見謝悠悠雙手都被這個男人禁錮,神色一凜,立刻問,“需不需要幫忙?”
謝悠悠從震驚中回過神,用力推開因失神而不備的賀厲,逃也似的跑下了台階。
“需要!”她說,“帶我走。”
賀厲看了眼自己落空的手,回頭就要追上。
情急之下,陸妄沒管那麼多,眼疾手快攬了謝悠悠的腰,直接把人給撈上了山地車,載著她風一樣從賀厲麵前掠過。
賀厲追了一段路可惜沒能追上,站在原地,衝著兩人消失的背影惱怒地喊她的名字——“悠悠!”
謝悠悠沒回頭,她坐在陸妄山地車的單杠上,腦子混亂。
看到未來劇本後,她千方百計避開賀厲,沒想到還是引起他的注意,遭到他的糾纏,起初她以為是劇情的力量,現在才知道,原來賀厲他——重生了。
這就很麻煩了。
想到劇本裡賀厲的偏執瘋狂,謝悠悠渾身發冷,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陸妄感覺懷裡的女人顫了顫,踩腳踏板的動作一頓,下意識地四下張望,注意到斜對麵就是街心公園,附近有飲料自動販賣機,於是偏了偏車頭,朝那頭駛去。
工作日的街心公園空空蕩蕩。
謝悠悠在長椅上坐下,不多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遞來罐熱飲,視線上方,陸妄彆著頭沒看她,稱不上溫柔的語氣說著:“冷就多穿點。”
謝悠悠愣了愣,道聲謝接下了那罐熱飲。
倒不是天氣讓她感到冷,而是…對賀厲的恐懼。
現在看來,老天還真是給她開了個巨大的玩笑,讓她提前知道了未來,卻讓賀厲這個引發一切悲劇的源泉重生——叫她怎麼避開?
她捧著那罐熱飲,指間溫暖,心底卻發寒結冰。
見她神色低沉,陸妄抿了抿唇,打破自己不管閒事的原則,對她道:“剛才那個男人…他要是再糾纏你,你可以跟我說。”
謝悠悠迷惑地抬頭。
感受到她的注視,陸妄更加不自在,他還是沒看她,假咳了聲,給出解釋:“我可以幫你教訓他,就當是…還你的人情。”
“還記著呢?”謝悠悠覺得這孩子真是固執得可以,“說了不用你還什麼人情,皮卡丘。”
一聽這個綽號,陸妄頓時炸毛,平日裡冷冰冰的臉變得通紅,羞惱地衝她嚷:“彆叫我皮卡丘!”
謝悠悠:“好的,皮卡丘。”
陸妄:“……”
見他瞪著眼睛,一副想發火又沒法發火的可愛模樣,謝悠悠心情緩和不少。
頓了頓,她收起那份戲謔,衝他由衷感激道:“謝謝你啊,陸妄。”
秋日的陽光灑在她臉上,明明溫吞薄涼,卻因那份絕豔顯出比夏日更甚的奪目。
陸妄看著她,一時失神。
良久,他再次彆過頭,還是若無其事的表情,耳根卻已燒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