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斯然不想討論這件事,他看著外麵升起的炊煙，仿佛看見了一段傷心往事。
“情愛之事，有些是父母之言,媒妁之言,有些則是個人選擇。他們便是個人選擇吧。”
既然他不想多談，田甜也不想強行讓他吐出故事的原貌。
“思思,剛剛我一來就聞到了，這裡麵好重的竹子味,我能不能挖幾支回去種起來。”
“可以的，竹林就在我們房間後麵，等會我帶你去挖。”
田甜拒絕道：“不要，那邊有很多人等著你敘舊呢,你趕緊去,我自己過去。”她等他估計要等到明天回家。
何斯然想到那群毒舌的好友,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你彆跑遠。”
田甜衝他俏皮一笑。
山裡的天氣挺冷的，後院古井旁，陽光打在一片竹林上,竹葉碧綠清新,一個女子站在井邊,透過井水，沉默的看著自己的倒映。
一陣風襲來,蔣玉鳳輕輕撩開額前的碎發。
她微微笑看著井，身後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傑哥，你來了。”
袁俊傑看著她低沉的樣子煩躁的猛吸一口手上的煙，煙氣隨著他的呼吸緩緩釋放，迷住了他的煙，在一片朦朧中,他看見一個朦朧的女子緩緩朝他走來。
蔣玉鳳伸出素白的手，從手裡的小香包裡拿出一盒女士煙，動作十分優雅的含住煙頭，舉起袁俊傑夾煙的手，給自己點了個火。
袁俊傑麵色不好，他語氣指責道：“你何時學會了這些玩意北京上學學的？”
蔣玉鳳低低一笑，她單穿著一件淺黑色旗袍，裹得胸脯飽滿。
“傑哥也會關心這些事嗎？我以為我在北京死了你都不會管我呢。”
袁俊傑麵色一怔，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眼前抽著煙卻依然溫婉的女子，這是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妹妹一樣的人兒，他怎麼能和她在一起？
“玉鳳，我是哥哥啊。”
短短幾個字，讓女人的頭低的更低，在對方看不見的角度下，眼淚奪眶而出。
“這麼多年，你其實一直都明白我的意思。”蔣玉鳳的聲音帶著笑意，在暖陽下無端讓人覺得淒楚。
她說完，轉身，抬頭昂首挺胸的在他眼前離開，如果隻從背影看，人們會以為覺得她的表情一定傲慢的像隻孔雀。
隻有站在她前麵的人才會看到她悲傷絕望的麵容，比如田甜。
竹林裡，田甜手裡拿著一把鏟子，手上和鞋上都是泥土。不過是乾泥土，擦一擦就掉了。
蔣玉鳳看到她，微愣，很快朝她走去，她溫和地說：“田姑娘，和我聊聊天吧。”
田甜有些尷尬，雖然她不是偷聽的，她來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一言不發的女人，直到袁俊傑過來。
她趕忙放下挖到一半的竹子，拍拍手上的灰，“好。”
蔣玉鳳帶著她走到莊子外麵，她對這裡像是極熟悉，帶著田甜走到飛快，像是在找什麼東西一樣，直到走到一方小魚塘前她才停下來。
兩人之間的氛圍有些尷尬，田甜剛想打破沉默的局麵，蔣玉鳳就從包裡拿了一把魚飼料遞給她。
“田姑娘真的是我畢生所見最美的人，從頭到腳都美得很，從前我們總是打趣何大哥是棵鐵樹，現在看到你，突然明白他分明是要求太高了。喜歡美人。”
風吹來，撩起兩人的秀發，田甜被她誇得有些羞澀，被這樣一個溫婉有故事的女子誇獎，她覺得有些受寵若驚，眼前這位給人最大的感覺其實就是疏離和淡漠。
田甜總結一下蔣玉鳳的話其實就是何斯然是個顏控。
“蔣小姐廖讚了。”
蔣玉鳳淡然一笑，她蹲下身，緩緩向河裡撒魚飼料，一群魚兒遊了過來。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和何大哥一樣專一。”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田甜卻想到了剛剛的畫麵，袁俊傑皺眉抽煙，蔣玉鳳嘴上叼著煙背對著他，走的搖曳生姿，麵上卻已經淚流滿麵。
兩人在河邊站了一會，蔣玉鳳分享了一些何斯然小時候的故事，田甜蹲在她身旁，捧著臉一臉認真的看著她。
直到管家前來喊他們。
“蔣小姐，大少爺讓您和田小姐快些回去，馬上要吃中飯了。”
蔣玉鳳點點頭：“您先回吧，我們馬上到。”
田甜跟著蔣玉鳳站起身來，蔣玉鳳對著滿塘魚兒似輕輕歎息了一聲，微不可聞，田甜是從她微張的唇判斷出來的。
她兩回去時，袁俊傑正帶著幾人打麻將，何斯然坐在旁邊沒有玩，一眾人看向她們。
何斯然朝田甜招了招手，“外麵玩的怎麼樣？”
田甜：“很好啊。”
“竹子挖完了沒？”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