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她又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途中她做了個夢，夢見大雨淹沒了整個臨安,她站在山頂隻能眼睜睜看著何斯然被洪水衝走。
“啊！”
田甜醒來,由於長久沒喝水，她感覺嗓子乾澀的疼，這一聲驚叫讓她的嗓子更是直接火辣辣的疼。
她一手撐著床，一手按著自己的太陽穴,緩解頭疼,實在是太渴了，周圍漆黑一片,應該是晚上,田甜下意識從空間裡取出一杯水咕嚕咕嚕喝了起來。
一杯下去還不夠，她又取了一杯。
而在暗處坐著的人看見她的動作眼神一滯,何斯然懷疑自己眼睛昏花了，但是又一次看見床上的女人的手裡憑空出現一杯水後，他確定自己沒看錯。
何斯然眼神複雜的看向床上的女人，她雪白的肌膚泛著光，那是出了汗被月光照射的反射出的光芒。
她像個妖精,臉上泛著紅，妖豔極了，絕不是個凡人。
何斯然沒見過這種事,任何人看見這種事隻怕都會覺得眼前的人不是人。
他眼神暗淡看著她,麵上的表情僵住,良久才出現一絲絲鬆動。
“老婆。”他輕輕叫出聲。
屋外雨打在簷上，蛙鳴聲不斷，聲音嘈雜,那一聲老婆讓田甜反應了幾秒才想是不是有人叫她。
她木訥的轉過頭去，視線與立在窗邊，沉思著看她的男人對上。
完了，她剛剛做了什麼？何斯然肯定看見了！一時之間，田甜更加覺得頭疼。
“嘶”
她捂著頭，輕呼出聲。
男人見狀，眼神變得擔憂起來，三步作兩步跨過來，一把扶著她。
田甜半躺在他懷裡，因為慌張導致眼眶急得帶了些淚。
“思思，你聽我說，剛剛……”
何斯然兩手附在她額上，測了測她的體溫，打斷她的話，“你發燒了，先不要說話，我什麼都沒看見，你不要緊張。”
他拿出藥喂了兩顆給她。
田甜吞下藥，張著嘴，垂下眼簾，一時無話，她確實無法解釋，更何況現在她頭腦不清醒，一時都不知道往哪裡說起。
何斯然半抱著她躺床上，田甜順從的縮在他懷裡，小手不安的抓著他胸前的衣服。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田甜卻怎麼也睡不著了，她沉睡許久的意識也回來了，她估計自己退燒了。
她抬眸，何斯然的胡子已經長出來了很多，應該很紮手，他眼下的青黑很重，應該是很久沒睡。
他一定看見了，隻是為了她的身體才沒讓她解釋，物體憑空出來這種事放在現代她肯定也不信，有可能會覺得是魔術。
但在這個年代，就算是接受了西方思想的何斯然恐怕都會覺得她是個怪物。
她想對了，不過何斯然覺得她是勾魂的妖精。
她要怎麼說才好呢？是直接說出真相，還是潤色潤色一下答案，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隻是有一天突然醒來，身體裡就多了一汪泉水。
田甜煩躁的在他懷裡輕輕動了動。
何斯然馬上握住她的手，田甜知道他也沒睡，她垂下眼簾，算了，夫妻之間還要什麼秘密呢。
“老公。”她叫道。
“嗯？”男人的聲音沙啞，田甜猜測他去救災肯定過度使用聲音了。
“你剛剛看到了對嗎？”她問道。
“……看到了。”何斯然擰著眉，猶豫一瞬道。
她就知道！
“你怕嗎？”她抬頭小心翼翼地看向何斯然。
以她的視角來看，隻能看見何斯然嘴巴動了動，欲言又止，喉結跟著上下滑動了幾下。
田甜心裡一鈍，鼻子微酸。
“怕。”何斯然道，他怕，他真的怕，他怕她覺得自己發現她的身份就要離開，到時候他一個普通的凡人，怎麼留住她？他怕她走，怕他留不住她。
他話剛說出來，田甜鼻子的酸意轉化為淚意，眼淚悄悄從她眼角劃過，滴在男人結實的臂膀上。
她吸了吸鼻子，“你彆怕，我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也隻是個普通人。”
何斯然感受到她哭了，低下頭看著他，神情滄桑，他伸出手擦掉她的眼淚，感受她在自己懷裡身子輕輕顫抖。
他一把抱緊她，“老婆，隻要你不離開我，我就什麼都不怕，我唯一怕的就是我留不住你。你想告訴我什麼就告訴我，不想告訴我，就不說，我也不會問，我隻希望你一直在我身邊。”
田甜聞言心裡難過但是又被他的話說的撲哧一笑，她抓著何斯然領子的手抱著他的腰，嘟著嘴問：“你不會以為我是妖怪吧？”
何斯然被她說中了心思，良久輕輕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