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美酒(二十四)(1 / 2)

沈長嶽沉寂三年, 京中無一絲聲響, 就連回京, 也如細雨落池塘,隻激起了小小的漣漪波瀾。然而就當所有人都快忘記這個人時, 英帝卻忽然下了一道旨意:以軍功封沈長嶽為三等侯——安平侯, 並設下洗塵宴。此詔一出, 朝野震驚,所有人的腦海裡都浮現出了當年那張嬉皮笑臉的紈絝嘴臉。

就連整日流連煙花場所的小白臉都封侯了,偏你還醉死在溫柔鄉裡,遛狗逗貓, 不知今夕是何年。同樣是紈絝,怎的不學學人家!

被念叨的多了, 京中的紈絝們也恨透了沈長嶽,個個咬牙切齒的, 恨不得呸上一口, 大有“明明說好做一輩子的紈絝,你卻背著我們搞七搞八”的憤懣感。

可不管朝野上下如何震驚,沈長嶽的功績像風似的轉瞬間傳遍了整個京城。

據說啊,沈家這個小郎君在邊疆猶如天神轉世,製造出了無數讓北狄人聞風喪膽的神器呢!先前, 陛下為了保護他的安危,才沒有大肆封賞,如今消息雖然還沒有傳到京城,但是北狄仿佛已經破了呢!簡直是令人拍手稱快的好消息!

要不是陛下看在他年紀尚小, 誰知不會封個一等公呢!

尋常百姓常念叨的都是沈臨淵的豐功偉績,以及三年前那流傳的仙人轉世之說,可有適齡女兒的人家卻動了心思。

這沈小郎君,滿打滿算也不過剛滿弱冠,正是少年慕艾的年紀,再加上年少有為,家世也算顯赫,倒一下子成了京城中的香餑餑,直接導致這洗塵宴上,多了無數花枝招展的女郎。

英帝也是好意,想著喜愛的小輩剛立了大功,又還未娶妻,特地恩許前來參加洗塵宴的官員們可以帶上妻眷來,也讓皇後幫忙相看相看,有無適齡的女子,可以與之相配。

英帝走後,皇後身邊的小宮女撇了撇嘴,酸溜溜道:“陛下對他倒是好,連殿下都趕不上,仿佛他才是皇子呢——”話至此處,她也意識到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慌忙跪在了地上,求繞道:“奴婢該死!”

“無妨。”吳氏扶了扶發髻,漫不經心地警告:“隻是這話,卻不可再對旁人提及。”

說著,她閡上眼眸,揮了揮手:“本宮乏了,你退下吧。”

小宮女應聲退下了,等她走後,吳氏身旁的嬤嬤才輕聲道:“娘娘,還是像之前那樣,先找個由頭把她調走,再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掉嗎?”

吳氏沒有說話,隻是纖長的指甲套在桌麵上點了兩下,算作回答。

“老奴明白了。”

有些話,不能從皇後的鳳棲宮裡傳出來。

對待沈臨淵,英帝可謂是寵到了極致。身為皇後,吳氏倒也並不惱怒,坐上這個位置,她也能猜測出天子心裡所想一二。

沈臨淵若真是陛下的兒子,陛下不會常開心扉去疼愛對方,這皇家父子之間,染上了權力的痕跡,哪裡有那麼純粹?

倒是沈家這個小子,能踩在陛下的底線內博得如此寵愛,不得不說是個人才,隻可惜……和齊妃那個賤人生的兒子走得太近,礙眼的很。

沈臨淵素來散漫慣了,洗塵宴上,一杯接一杯的酒水下肚,臉上還得掛著假笑,等到結束時,整個人才鬆了一口氣。

家中的馬車早就在宮牆外等著了,沈臨淵向英帝辭彆,轉身往外走去,誰知走到一半就被一醉醺醺的少年勾住了脖子。

“呸,你這個家夥,回來了也不和我說一聲,無聲無息的。”封琪咬牙切齒地勒緊了沈臨淵的脖子。

沈臨淵輕而易舉地反手將人製住了,轉眼一瞧,就發現封琪什麼人也沒帶,忽然之間也明白了什麼,他擺了擺手,將下人揮退:“說吧,什麼事?”

封琪打了個酒嗝,撇著嘴蹲了下去:“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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