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我雌雄(十五)(1 / 2)

玄靈門雖然不是仙界中為首的幾大宗門,卻也不算太弱,護山大陣自中央延綿至四周,護住門派上下千餘年。

然而,在未曾觸動結界的情況下,竟然會有如此多的血魔蟄伏於此。若非是對方領略了他們不曾知曉的密法,那就是玄靈門內出了奸細。

不論是哪一種,都不是越昭涯想看到的局麵。

大敵當前,雲出岫也沒了兒女晴長的心思,她很快斂起心神,護住越昭涯的後方,急聲問道:“現在該怎麼辦?”

入目所見的,就是地麵塌陷了一個缺口,而自缺口之下,無數血魔正不斷從地下攀爬出來,伴著桀桀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

越昭涯抽出長劍,神情肅然,冰冷的眼底沒有一絲溫度,薄唇微啟,唯有聲音的餘韻震顫在空氣裡,他隻說了一個字。

“殺。”

雲出岫點了點頭,喚出飛劍之時又捏碎了玉簡,給她的父親傳音。

黑夜在頃刻間,籠罩上了整片大地。沒有人曾預料到,這場黑夜竟會持續如此之久的時間。

不管是仙界還是人間,都將迎來一場浩劫。

太子大婚在即,觀星者卻突然觀測到了異象,還未來得及和殿下稟明,這位年邁的觀星者已然死在了高台之上。

他的死像一個訊號,整座榕城頃刻間陷入了地獄。

不知名的死訊越來越多,毫無跡象可以搜尋的凶手,越來肆無忌憚的命案,這座繁華的京都在一時之間,皆是人心惶惶不可終日。甚至有流言開始傳說是太子無德,這才引來了天地浩劫,隻要天子重立儲君,便可安然無恙。

黑夜的獵手總是靜待良機。

這日,它們摸上了昌平侯府的大門。

整座侯府內仍高高懸掛著嫁娶用的紅色燈籠,然而此時夜深露重,蕭颯寒風席卷而過,燭火搖曳幾下,倏地一瞬滅了。

“吱呀——”一聲,窗戶被推開了。

它們伴著這陰冷的風湧了進來,猩紅色的雙眸在黑夜中格外清晰,那些眼珠緩緩轉動,對上了床上的人影,然後伸出尖銳的指尖。

床上的人似乎睡得正熟,完全沒有注意到危險已經靠近。

三寸……一寸……近在咫尺之間!

血魔勾起了唇角。

然而下一秒,他的手掌卻被生生斬斷了。

原本應該正在熟睡的人不知何時已然蘇醒過來,那人隻隨意披了件外衣,胸口大敞,挑起的眉梢間還帶著些剛剛蘇醒的春意。

“怎麼?不打聲招呼就直接闖進來嗎?”

沈臨淵的樣子極其隨意,任誰瞧了都會覺得那是一個慵懶到了極致的美人。

然而,美人身前橫臥著一柄懍懍長劍,其上所布滿的雷火之力,令神鬼都為之退散。方才那貿然進攻的小鬼,已經被斬掉了一隻手掌,斷裂的手掌甚至還沒來得及挨到地麵,就已經化為烏有,消失於天地之間。

血魔本就是已死之人,腦海裡隻會殘存身體本能刻下的命令。

其中刻在他們腦海裡的有一條命令:遇到能傷害身軀的人類,先擒,若擒不住,則逃。

潛伏進沈臨淵房裡的血魔一共有三人,其中一人已經被斬了手掌,他們互相對望一眼,接著後退幾步,離開沈臨淵的攻擊範圍,然而那一雙雙猩紅色的眼眸卻仍是牢牢鎖定著對方,做出了攻擊的姿態。

略過那三隻血魔的時候,沈臨淵有過片刻的愣神,但是很快就回過了味。

在貞明村中的異樣感,在這一刻得到了解答。在初次遇到越止戈的世界裡,他所遇到的血魔與眼前這三人毫無差彆,而貞明村內的村名則更像是轉化還不完全的血魔。

沒想到這兩個世界竟然還能有所聯係,倒是有趣極了。

他提著破軍下了榻,隨手拿過腰封,鬆鬆垮垮地係在了腰間。

先前從貞明村離開時,金洋將滿身的修為送給了他,憑著那些修為,他輕而易舉就突破了境界,如今已然步入金丹,眼前不過是最為低級的血魔,處理起來輕而易舉。

戰鬥的開始與結束不過在眨眼之間。

甚至連聲音都不曾想起,那三隻血魔已然化為了灰燼。

破軍劍緩緩沒入眉心,沈臨淵隨手將自己的長發束起,原先的女兒姿態一掃而空,這一刻,他就是踏仙門中的雷霆真君。

凡間已被牽扯進了仙與魔的紛爭,他不能在人間久留,隻有速速斬斷這具身體在凡間的塵緣,他才可以踏入仙界。

心內已經做出了抉擇,沈臨淵提著劍走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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