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咱們家住在北方,哪來的濕氣?”羅佳有點欲哭無淚。
“彭城靠著雲龍湖,湖裡濕氣可重呢。”母親強行解釋。
羅佳歎了一口氣,這就是父母啊,他們固執,他們不懂科學,可你還是沒理由的愛著他們,生怕他們受哪怕一丁點委屈。
“媽,我和你說的事情怎麼樣了?”
羅佳從盤子裡捏起一條剛煎好的羊排,往嘴巴裡填,有點熱,燙的他直咧嘴。
“慢點吃,你這孩子怎麼和餓死鬼投胎似得。”母親說,“在咱們家啊,買什麼菜,做什麼飯,我都能做主,但你爸的事情我可管不了。”
“你小姑夫今天早上又打電話來了,他正湊錢呢,還差十來萬,估計下午就來簽合同,你爸沒說什麼,恐怕是答應了。”
母親一邊小聲說,一邊往客廳裡看,生怕和羅佳的談話被羅父聽到。
羅佳頓時覺得心情不好了,“小姑夫準備出多少錢?”
“九十萬。”
羅佳猛地一怔,“九十萬就想買咱們家的房子?他怎麼不去大馬路上撿啊,一百一十平方米帶院兒的聯排,前兩年房價還沒這麼高的時候,劉叔家的房子就賣了一百二十萬,有次我放學遇見和他打招呼,他直說當年房子賣便宜了,要是不搬走,繼續和咱們做鄰居該多好。”
“小姑夫下手也太狠了吧,這是準備把咱們家往死裡宰啊。”
羅佳母親說,“是有點低了,不過你小姑夫答應,把菜市場旁邊那套舊房子借給咱們住,省了出去租房子的錢。”
羅佳扶額,一腦門黑線,“菜市場那套一室一廳,連太陽都見不到,烏漆嘛黑的,每月六百塊錢都沒人租,而且那是借的,又不是給的,你們老兩口願意去住,我還怕那地方對你們身體不好呢。”
“媽,我聽說,咱們這塊兒就要拆遷了,房子要是保不住,咱們家會吃大虧的,你和我說實話,咱們到底欠誰的錢?欠了多少?”
羅佳母親有些為難,她在這住了十幾年,街坊鄰居和和氣氣,並不想搬走,而且她也知道,小姑夫說的那套房子,根本不適合住人,住進去也是遭罪。
“欠最多的是你小舅和大舅。”
“舅舅們?”
“對,大舅多點,有二十七萬,小舅那邊有十六萬,他們倆都是我親兄弟,其實沒逼著你爸還錢,是你爸自己脾氣倔,覺得都是親戚,欠錢的話,逢年過節沒辦法見麵,所以非要賣了房子還債。”
“另外一個就是你馮叔了,欠了他整三十萬,追債也是他追的最緊,昨天還來家裡呢,說是來看看老朋友,其實啊,三句話不離還錢的事情,可把你爸氣的夠嗆,所以他才橫下一條心,決定把房子賣了。”
“另外雜七雜八的還有七八萬塊錢,但那些錢數目不大,債主也是過去的朋友,沒多說什麼。”羅佳母親告訴他。
“媽,我出去買瓶可樂。”
情況了解差不多了,羅佳找個借口離開家,在小區院子裡給兩個舅舅和馮友德打電話,告訴他們下午到家裡來一趟。
其實他並沒有足夠還賬的錢,徐長歌和他約定,每周打款二十五萬,畢竟羅佳雖然名義上是天空之眼的創始人,但天空之眼還沒在工商局注冊,徐長歌也怕他拿到錢跑了。
羅佳目前能夠調動的款項,隻有三十萬出頭,能不能擺平家裡的危機,就看今天下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