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靖王妃的目標不是她!許元姝忽然想起太子的安排來……還有對她很是關照的戴公公。
靖王妃是衝著她來的!
許元姝忽然一陣的顫抖,死死咬著牙才沒失態。靖王爺想要她非常的簡單,不過一句話的事情,可一旦她進了靖王府,那就徹底離宮了,更彆說跟戴公公聯係了。
那該怎麼辦呢?隻能先把她的心抓住,讓她一心一意的為靖王做事。
所以……明明四月上戴公公就知道她了,明明太子也早就跟戴公公提過了,可戴公公還是要等到六月才過了明路。
提前了怕多生事端,也怕吳貴妃不肯放她,更怕吳貴妃這種自視甚高的性子做出什麼沒法收拾的事兒來。
“聽我說這些事兒膩了吧?這些家長裡短的,你們小姑娘怕是不耐煩聽。”
半夏急忙道:“怎麼會,娘娘說得很是有趣。”說著又推了一下許元姝,“你也這麼覺得吧。”
哪知這一推之下,許元姝直接踉蹌了兩步,半夏漲紅了臉,驚訝的看著她,覺得自己的力道沒有這麼大,可是隨即她眉頭就皺了起來,看著許元姝的眼神就透露出一個意思:你陷害我!
許元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立即捂住了嘴,眼睛憋出半滴眼淚來。
“王妃娘娘,奴婢……”她臉上一副為難的樣子。
靖王妃會怎麼辦呢?在主子麵前走神打哈欠,這也是很失禮的事情了。
靖王妃笑了笑,像是一點都不在意,道:“你也累了,晚上陪著王爺走了那麼遠,王爺走路一直都很快,連我都跟不上。”
“你們去歇著吧。”靖王妃道:“我也靠一靠。”
許元姝兩人退下,正殿裡的蠟燭又吹息了幾根,躺在榻上的靖王長女忽然睜開了眼睛,道:“母親,你想要她去伺候父王嗎?”
靖王妃伸手在她身上拍了拍,歎了口氣,瞧了一眼才四歲的兒子,什麼都沒說。
“靖王妃這樣的和善。”
才出了大殿,半夏就回頭看,一邊看一邊歎息。
許元姝心中閃過一絲厭惡,再開口卻什麼都聽不出來了,“你這是第一次跟靖王妃說話?”
半夏一愣,卻會錯了意,“怎麼?”她上下打量著許元姝,“王妃娘娘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我,這才叫我去伺候的,若不是我提了你,你又怎麼能有這個機會?”
她這樣誤會正好。
許元姝故意道:“正好?怕是你正好堵在門口吧。”
“你嫉妒不成?”半夏的聲音一下子尖利起來。
許元姝便道:“聲音再大些,叫王妃娘娘聽見,好好看看你是個什麼脾氣。”
半夏果然像是被掐住脖子一樣,一句話都不說了,連步子都小了不少。
回到屋裡,梨悅還沒睡,看見她們回來,立即翻身做起,許元姝道:“沒事兒,睡吧,明天咱們是早班,宮裡又……得忙好一陣子呢。”
躺在床上,許元姝不禁冷笑一聲,靖王妃今兒這舉動……八成是臨時起意,不過也虧得她,不然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悟。
當著如此多宮女的麵說這樣的話,這宮裡有心飛上枝頭的不止半夏一個,一瞧見靖王妃這樣的暗示,怕是翊坤宮要亂了。
也不知道魏妃還能不能維持著她的和善性子。
乾清宮裡,戴公公正站在皇帝床前,皇帝靠在床上,手裡捧著紅棗人參茶。
“……先去了太子宮裡,之後又跟十三殿下一起到了乾清門,正在外頭等著……”
若是許元姝在這兒,就能聽出戴公公言語裡隱瞞了很重要一個消息。
靖王是被魏妃派人追回來的,缺了這個,聽起來好像靖王爺真的是兄弟情深一般。
皇帝嗯了一聲,臉上看著略帶蠟黃沒什麼血色,精神也有點萎靡,他端起參茶喝了一口,道:“是在仁壽宮遇見尚平的?”
戴公公點點頭,“十三殿下去的比靖王早。”
皇帝又嗯了一聲,喝完了參茶,杯子被戴公公接了過去,皇帝的眼睛又閉上了。
過了片刻,屋裡忽然有了窸窸窣窣的聲音,皇帝眉頭一皺,心煩的時候,就是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覺得刺耳。
皇帝重重一拍,睜開了眼睛,怒道:“又有何事!”
才進來的太監正跟戴公公悄悄說話,聽見陛下的聲音不由得一抖,低著頭,聲音還有點顫抖,道:“魏妃娘娘來了,還帶著十二公主跟十七殿下,說他們兩個擔心陛下,要給陛下請安。”
皇帝眼睛一掃,看著戴公公,“什麼時辰了?”
戴公公道:“馬上亥時了。”
皇帝冷笑一聲,道:“伺候朕更衣!朕倒要看看,她們是哪裡來的膽子,下鑰之後還敢在宮裡亂走!”
戴公公應了聲是,招呼一聲立即有小太監上來給皇帝穿衣。他站在皇帝身側,臉色已經陰沉了下來。
有點風吹草動就耐不住性子!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