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出管家權,裝作體弱多病退到後頭……她們怎麼可能不鬥起來,若是不在王府裡分個勝負定個名次,進宮之後又該誰叫誰姐姐?
那個宮女是魏妃宮裡出來的……又怎麼會鬥不過?
不過……一旦王爺進去,她們兩個就沒什麼用了。
靖王妃摸了摸郡主的頭,笑道:“你能保護好你弟弟嗎?為了我,為了你弟弟,你能——”
“母妃!”郡主忽然打斷了她,道:“我不能變得太快,我還得討厭她們,不然就叫人看出破綻了!”
靖王妃的笑意越發的濃了,“真是我的好女兒。”
與此同時,靖王爺也回到了王府。
“王爺,王妃帶著郡主世子已經回來了。”太監急忙上來行禮,“郡主昨日受了驚嚇,現在還哭哭啼啼的,王妃方才宣了良醫正去開了方子,王爺可要去看一看?”
“不忙,先去叫六斤來。”
靖王爺到了書房,茶杯才端上,六斤就進來了。
“王爺。”六斤行完禮便問,“可有眉目了?”
靖王爺揉了揉腦袋,六斤走到他身後給他捶了捶,又揉捏肩膀。
“真是意外。”靖王爺歎氣,又揉了揉眉心,“老十二怕不是個傻子。”
“父皇把所有相乾人等都提了過來,叫戴公公帶人去問的,父皇雖不在,我們幾個都去聽了。”
“老十二是戴公公親自問的,叫把宮燈掛得密密麻麻的就是他的主意,他說他督促工部匠人,宮燈做得比往年多,不都掛出來,父皇怎麼知道他辛苦?”
“那個在燈裡跳舞,也是他的主意,從教坊司選的女伶人……唉,好好的就給燒死了。”
靖王爺一邊說一邊搖頭,“好好的機會,原想著還能再拉一個下水,現如今就隻能拉他一個。”
六斤皺了皺眉頭,道:“倒也不儘然。”
靖王爺立即回頭,“說!”
六斤走到靖王爺麵前,“王爺最大的競爭對手是誰?”
靖王爺眉頭一皺,思索片刻道:“現在看來……怕是六哥。”
六斤沒說話,不過表情看起來似乎不太同意,“這是後手,等到最後才能用的殺招。”
靖王爺聽明白他的意思,道:“沒有證據……隻能散播流言,或者造一點證據出來——”他看著六斤,“你已經有主意了?”
六斤臉上依舊是一點表情都沒有,“王爺,那伶人在教坊司多少年了,能在宮燈裡跳舞,還是掛在空中的宮燈,想必在教坊司也是拿得出手的。”
靖王爺點頭,道:“她是犯官之女,三歲進教坊司,到現在十二年過去,是教坊司最好的舞人。”
“她可想從良?可想脫籍?”
“如何不想?十五歲也該為——”靖王爺大笑起來,“六哥這一年可沒少去教坊司!”
六斤不說話了,靖王爺忽又安靜下來,“的確得過一陣子,等到查不出來什麼的時候才好叫人散播。”
靖王爺歎了口氣,“幸好本王一向嚴於律己,又對王妃一往情深,從來不去教坊司,這事兒栽不到本王頭上……”
他一邊歎息一邊道:“這一招的確得最後用,到最後誰剩下來,這一招就落在誰頭上!”
這一下的確能乾掉兩個競爭對手,靖王爺越發的開心了。
六斤卻潑了盆冷水,“王爺,奴婢覺得,您下頭該偃旗息鼓了。”
靖王爺略有不滿,不過想一想就明白怎麼回事兒了,他歎了口氣,“不錯……幸虧有你。”
他想了想又問,“今日顧太監又來了,說要投奔與我。不過……他曾獻了妹妹出去,現如今又獻了外甥女兒,可是本王心裡著實有點猶豫……”
“王爺,”六斤勸道:“他在司禮監不過一個跑腿的太監,用途實在有限。況且司禮監以戴公公為尊,裡裡外外都是他的眼線,若是他真的投靠了王爺,戴公公如何不察覺?若是戴公公真的是想扶持王爺,這豈不是要戴公公心寒?”
“若是戴公公隻想讓王爺當個擋箭牌……那顧太監傳回來的消息又有幾分可信呢?”
靖王爺歎氣,“你說的沒錯,本王——”
“王爺也不用直接拒絕他。”六斤臉上閃過一絲微笑,“王爺可以叫他去投靠彆人,做個內應。”
靖王爺一愣,想了想道:“去七哥那裡?”
六斤道:“奴婢也是這麼想的。他既然幾次三番的想來投靠王爺,他又是司禮監的太監,這證明什麼?在眾多皇子裡頭,王爺是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
靖王笑了幾聲,“這下興王也倒了。”
“很好!很好!”靖王起身,重重拍了六斤好幾下,隻是六斤身子瘦弱,兩下彆被拍的彎了腰,又劇烈咳嗽了起來。
“你這身子,怎麼調養也不見效。”靖王爺一臉的無奈,又給他拍了拍背。
“王爺。”六斤咳得臉上都起了紅暈,卻又像是被王爺的禮賢下士感動,眼圈也紅了,“王爺!奴婢這兩日翻來覆去的想,六王爺怕是沒什麼可能繼承大位了。”
這個話題說得靖王爺呼吸都急促了。
“還有皇後呢?”六斤道:“王爺不妨想一想,若是六王爺繼承了皇位,他跟皇後怕是要不死不休了。他被皇後陷害人人皆知,若是真的他上位,皇帝跟太後鬥起來……被有心之人利用,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靖王爺皺著眉頭,道:“所以還得盯著皇後……若是她失勢,父皇中意的怕就是六哥了……”
“行了,你先去吃飯吧,好好歇著,讓本王好好想一想。”
六斤依言出去,靖王爺看著他的背影,方才臉上那思索的表情消失的無影無蹤,反而顯出了幾分玩味。
“過慧易夭啊……不過這樣的人用著正合適。”
翊坤宮裡,魏妃帶著青花回來了。
幾人分彆上前行禮,公主道:“母妃。”又指了指許元姝,“這宮女給我可好?”
許元姝覺得自己心都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