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請施公公來。”許元姝吩咐道。
宮女出去吩咐一聲,立在門口的小太監出去請人了,不一會兒施公公就到了許元姝屋裡。
雖然不過三天前,許元姝來東三所的時候還得客客氣氣的跟施公公打招呼,但是就是皇帝一道旨意,許元姝就成了主子,兩人的身份也千差萬彆了。
不過施公公恭恭敬敬的什麼都看不出來,進來便行禮道:“娘娘有事儘管吩咐。”
這個態度跟梅紅喜對比一下,差彆就很是明顯了。
梅紅喜行禮行得心不甘情不願,許元姝是不相信她能忘記的。梅紅喜快二十了,在宮裡當了多少年宮女?規矩身份等等早該銘記於心,無非就是想裝傻糊弄過去。
跟她行禮的時候還著重點出了側妃。
一進門第一件事情就是來找王爺行禮,還帶上了朱砂,卻不跟她打招呼,她是什麼心思已經昭然若揭了。
許元姝不會用權勢壓人,爭的更加不是寵愛,但若是想把她當傻子糊弄,又或者想踩在她頭上,單憑梅紅喜也是不夠看的。
“今兒東三所又進了八個宮女四個太監,地方可夠?我想著有兩個宮女在我屋裡伺候,晚上也睡我屋裡,隻是卻要給她們騰出點地方放箱籠。”
“另外魏氏跟梅氏兩個也是一樣,一個宮女在屋裡伺候,隻用給另外一個宮女準備屋子。”
“這便是四個宮女,不如就叫她們住在一間屋子,也好有個照應。”
施公公麵不改色應了聲“是”,又道:“娘娘想的很是周到,奴婢這邊差人去準備。”
不過說完卻沒走,想必也是知道許元姝吩咐的不會隻有這一件事情。
“至於太監,就不用專門給他們騰房子了,哪個屋裡有空位,就把他們安排進去就成。”
施公公應了聲是,見許元姝沒其他話吩咐,這才出門,等到了前院,他這才歎了口氣,回頭看了看後院。
又一個年長的太監湊了過來,道:“可是後頭娘娘們為難總管了?”
施公公在他背上拍了一下,“胡說什麼!我算哪門子的總管?叫戴公公聽見仔細你的皮。”又把方才許元姝的吩咐說了,道:“趕緊去準備,一會兒天該黑了。”
吩咐完事情,施公公又歎了口氣,道:“這位許側妃倒是個厲害人,從宮女直接便是側妃,背靠翊坤宮。還有今天這手段,四個宮女住在一起,方便她知道兩個侍妾的動向,太監打亂了住一起,又方便她知道東三所對外的關係——”
施公公長舒一口氣,“等她立住腳,將來正妃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至少還有九個月——
距離正妃進門至少還有九個月。
許元姝默默地算著日子。
她方才借著扶王爺的機會,握住了他的手臂,還摸了他的後背。
的確是瘦得皮包骨頭,但是跟原先太子的皮包骨頭還是有差彆的。
王爺身上還有勁兒,微微用力還能感覺到隱隱約約的彈性,可是太子就不一樣了,她當時扶著太子的手臂,除了皮就是骨頭,甚至還能感覺到皮跟骨頭是分開的,似乎用點力氣就能把那一層皮拎起來。
王爺應該是能好的。
隻是病成這樣,又瘦成這樣,沒有三五個月是養不好的。
九月七公主出嫁,十月九公主出嫁,十一月是不可能又給王爺娶正妃的。距離現在就五個月,三書六禮都走不完。
臘月到二月都在過年,至少也要等到明年三月了。
三月裡頭有賀妃的忌日,就算定下人來,真成親也要到明年四月。
許元姝現在希望她們能在宮裡多住些時日,至少等她手下的太監跟東三所原本的人混熟了再說。
不多時宮女送了晚飯來,許元姝吃過又歇了一會兒,打算再去看看王爺。
天已經黑了,容娟不在,恩敬坐在外頭,看見她來急忙站了起來,臉上略有慌張之色。
“側妃娘娘,王爺已經歇了。”
這樣說叫許元姝越發覺得不對了,這是不想叫她進去的說法,可是恩敬這表情,隻能叫人覺得背後有貓膩。
“你怎麼在外頭坐著?”許元姝又問。
“裡頭有人伺候,奴婢歇一歇。”
許元姝點點頭,轉身看似要走,忽然又回轉過來,道:“我看一眼王爺。”
恩敬下意識就攔在了她麵前。
許元姝挑了挑眉頭,看著恩敬的手臂,恩敬低下頭,手臂也慢慢放了下來。
屋裡傳來奇怪的聲音,許元姝眉頭一皺直接便進去了。
王爺睡在床上,身上雖然蓋著被子,不過看樣子身上的衣服已經叫人給脫了去。
梅紅喜也在,脫的隻剩下肚兜褻褲,已經坐在了床邊。
看見許元姝進來,她驚慌的擋住了身體,許元姝冷笑了一聲,回頭看了看恩敬。
“這就是你說的屋裡有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