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元姝一口氣不帶歇的說完這番話,魯王爺似乎是歎了口氣,大道:“一切都有禮部,到不用我操心什麼。”
許元姝又道:“上回還聽施公公說,王府裡頭人還沒配齊,這半年是不是得加緊選人手了,省得王妃進門——”
“元姝。”魯王爺叫了一聲,許元姝立即止住了言語。
“王爺。”她匆匆跟王爺行了個禮,道:“臣妾失言了。”
見她又是這個態度,魯王爺的眉頭皺了起來,許元姝立即就道:“王爺,妾是個側妃……妾隻是個側妃。”
說著她微微一掙,這次魯王爺沒拉住她,許元姝轉身走了。
回到會寧館,許元姝說要一個人靜靜,把所有人都打發出去了。
王爺正妃的人選定了,側妃心情不好是應該的,會寧館也沒人敢打攪她,甘巧倒了茶,帶著人都出去了。
許元姝坐在桌邊,看著隨清風跳躍的燭火……除了傅姑娘配給魯王爺,方才那傳旨的太監也說了,鄭姑娘是配給肅王爺的。
這不是皇後的意思,這是戴公公的意思。
皇後言語裡是想要鄭姑娘配給魯王爺的,而且皇後還打算這個月二十九再在西苑辦一場宴席,這說明什麼?
頭一次三個姑娘隻挑出來鄭姑娘一個,給肅王的還要再挑。
皇後又怎麼可能自己往自己臉上扇巴掌?
戴公公這麼做……還是因為自己沒按照他的意思行事,而且八成是這麼多年來第一個沒按照他意思行事,還好好出了皇宮,逃離他控製的人。
可是如果戴公公覺得隻推那一下,她就會跟傅姑娘為敵,又或者傅姑娘會先衝著她下手,那戴公公就錯了。
她連母親的仇都能忍下來,不過小小臉麵又怎麼會叫她忍不住?
再說……人是會變的,就像戴公公一樣,太子死了還沒一年,他就有了自己的主意。
難道她就不能跟傅姑娘化敵為友?再說她們本來就不是敵人。
許元姝長舒一口氣,不過戴公公……他天天呆在乾清宮裡,私底下跟皇帝說了什麼誰都不知道。
影響親王正妃人選……他又能在多大程度上影響皇位歸屬呢?
這一手叫他徹底暴露了,不僅僅暴露在靖王爺麵前,而且還暴露在了皇後麵前。
想必這兩位是不會讓戴公公這麼舒舒服服下去的,畢竟他們兩方誰也沒有能力影響皇帝。
但是戴公公有,乾清宮被他圍得跟鐵桶一樣,私底下跟皇帝進言誰也不知道,既然想要爭皇位,就彆想置身之外了。
可是一個下場爭先的戴公公,皇帝對他的信任,又能持續多久呢?
靖王府裡,一扇窗戶都沒有的密室裡,靖王爺正跟六斤商議。
“這必定是戴公公的手筆!”六斤斬釘截鐵地說。
靖王爺皺了皺眉頭,這一點並不難想到,畢竟皇後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可是戴公公這樣……對爭皇位又有什麼意義?
“請王爺速速進宮!”六斤忽然臉色大變,幾乎跪在了靖王爺身前。
靖王爺嚇了一跳,伸手拉住六斤,“你這是做什麼!”
六斤反手拉住靖王爺,直接拉著他除了密室,揚聲道:“備馬車,王爺要進宮!”
之後才小聲對靖王爺道:“王爺,三個姑娘,按照皇後的意思,是鄭姑娘配給魯王爺,剩下兩個姑娘都不合格。”
靖王爺點了點頭,六斤又道:“可是現在卻是兩個姑娘都配了出去,隻剩下一個長興侯家的姑娘。”
靖王爺又點了點頭。
六斤冷冷問道:“長興侯家的姑娘做了什麼?”
靖王爺眉頭皺了起來。
六斤越發的不客氣了,“或者奴婢應該這麼問,那天在玉河橋邊上,王爺跟長興侯姑娘說話,王妃氣急跟王爺起了爭執,最後王妃拂袖而走,早早離場,有多少人看見了,又會怎麼說?”
靖王爺臉色大變,“好!好!好!她非得叫我把她關在王府裡不得出門才行!”
“若是平常,這事兒倒是不用著急,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王爺一點錯兒都不能有。”
“皇帝親自給魯王爺還有肅王爺選了正妃人選,且不說這裡頭有多少戴公公的痕跡。奴婢要問一問王爺,當年王爺選妃的時候,選了多少人?”
“當然現如今是在貴女裡選,可是三個裡頭選中兩個,這比例是不是高了一點,更彆說前頭那一位,幾乎是兩個皇子讓她挑了。”
“王爺,陛下要死了!陛下馬上就要死了!”
“他一死,所有皇子皇女,除了要登基的那個,剩下人都是三年的孝期,魯王爺十九了,肅王爺馬上就要十八了,拖不起了。若是沒敢在這之前成親——”
靖王爺打了個寒顫,立即抓著六斤的手,“六斤教我!”
“王爺,您現在進宮,要說的隻有一件事情,長興侯家裡的姑娘看上魯王爺了,是找您來打聽魯王爺的事情的,還想走魏妃的關係說和。”
靖王爺一愣。
“非但如此,您還要埋怨陛下動作太快,您覺得一個女子這樣主動不好,可又覺得她情意深重,您還沒想好怎麼說,就被陛下搶先賜婚了。”
“這事兒一定得成!”六斤的表情從來沒有這樣嚴肅過,“王爺,若是這次洗不乾淨,叫陛下覺得您聲望高,連長興侯這樣的人家,寧可到您府上當妾室都不肯給魯王爺當正妃,您知道會怎麼樣嗎?”
“萬一也叫您閉門思過三個月……”
靖王爺打了個寒顫,連聲叫著跑了出去。
“不要馬車了,備馬!”
看著靖王爺的背影,六斤深深吸了口氣,看著魯王府的方向。
表妹……
渾水摸魚,她推了你,我再幫你前頭立一個人你擋一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