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藩這樣大的事情不可能瞞多久, 甚至皇帝都沒打算瞞著,因此到了第二天, 消息就徹底傳開了。
滿朝皆驚。
不過俗話說龍生九子,各個不同, 這些王爺們包括朝臣的的反應,也的確是褒貶不一。
“要就藩了……”魯王爺申時不到就回到了魯王府,語氣裡有點莫名的情緒, 看著許元姝道。
雖然目光落在她身上,不過許元姝覺得他看的是虛空, 所以許元姝安安靜靜在他身邊坐下,隻是把茶杯又往他麵前遞了遞。
“大魏會典上寫的……”魯王爺惆悵地把這一天的消息都慢慢說了出來。
“是祖宗裡下來的家法, 王爺坐鎮邊關,能安定民心, 叫他們安穩種地生活,這一條誰都反駁不了。”
許元姝聽著魯王一句句把朝堂上眾位的議論都說了出來, 魯王爺沒打算讓她回應,況且她一個魯王側妃,半點影響朝政的能力都沒有。
可是……要離開京城?
許元姝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 這對她意味著什麼呢?
她再也不用進宮了!她甚至可以帶著誌哥兒一起走……不,許家還在,不能直接帶他走。
能不能把許義靖一起帶走呢?
他已經丟了官, 臨走前還賣了上頭的太監, 現在沒被算計是因為有她跟爾姝的關係, 有兩位王爺的麵子。
可若是王爺就藩……他就一點靠山也沒有了, 許家的鋪子田地都在好地段,一個平頭百姓可保不住這些東西。
所以鼓動許義靖跟著一起走,一點都不困難。
他也不會跟著爾姝一起走,畢竟英王年紀大了,世子也已經定了下來,等他過世,爾姝雖然吃穿不愁,但是也不會再有進益了。
可跟著她就不一樣了,人人都知道魯王爺喜歡她,王妃生的還是個女兒!將來王府誰當家做主還不一定呢!
想到這兒,許元姝就打斷了王爺,“既然王爺說大勢所趨,陛下又已經下了明旨……那陛下給王爺挑的是什麼地兒?”
魯王爺倒是完全沒想到元姝這樣的乾脆,他還有點惆悵呢,他的許側妃已經開始謀劃未來的生活了。
“膠東郡,王府蓋在即墨縣。”
許元姝眉頭皺了皺,原先她在許家的時候,是看不到堪輿圖的,尤其是大魏全境的,這東西隻有皇宮裡有,所以到了王府之後,她閒來無事也對著魯王爺收藏的堪輿圖看遊記雜文等等。
因此這膠東郡在哪兒,她還是有三分印象的。
“這地方仿佛靠海?”許元姝問道。
魯王爺點了點頭,許元姝笑道:“可見陛下還是向著王爺的,若是將來能開個港口就更好了。”
魯王爺也來了興致,比起在隻能在戶部對著錢糧,去屬地當個藩王明顯更好。
“那地方水產豐富,也能靠著打漁為生,靠著海也不缺水,還能曬鹽——”
聽見這話,許元姝就知道魯王爺今兒一天都在戶部查膠東郡的錢糧了。
看來魯王爺也是想走的,許元姝放下心來,道:“陛下可擬了章程出來?王妃才生了孩子,孩子年幼的時候如何上路?”
“這倒不打緊。”魯王爺眉頭微微一皺,道:“十幾個王爺要就藩呢,我查了原先的記載,連帶蓋王府等等費用加起來,每個王爺怕是要花掉小一百萬兩銀子,去歲國庫一年的稅銀是一千九百六十七萬兩,加上彆的開銷,怕是不太夠。”
許元姝心下有點失望,不過想起這事兒是因為幾位王爺聯合起來給皇帝難堪,況且皇帝也下了明旨,應該也不會拖太久,否則這皇帝就威信全無了。
“那就先不用著急了。”許元姝換了個話題,“我今兒去看了小郡主,長得很是結實呢,還有半個多月她就滿月了,王爺可想好名字了?”
一句話說的魯王爺又沉默了,“女孩子的名字……容我慢慢斟酌一番。”
許元姝笑著睨了他一眼,雖然沒說破,但是明顯是在告訴王爺:我知道你偷懶了。
第二天一早,許元姝一起床還沒吃早飯,就叫了張忠海來。
“就藩的事兒你可聽說了?”許元姝直白的問。
張忠海稱是,又道:“聽說昨兒六——奉國將軍喝醉了在街上大鬨,說皇帝這是排除異己,後來皇帝差了太監去斥責奉國將軍:你要就藩還沒這個資格,親王才能就藩,你還差著四級呢!”
許元姝聽完就算,雖然現在這位皇帝不是什麼好人,可這位奉國將軍……這樣自暴自棄的性子,看著也不是皇帝的好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