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元姝沒說什麼,隻是衝魏貴太妃笑笑, 拽著她的胳膊稍稍用勁兒, 把人拉著又坐了下來,“你下去吧。”她又對著地上跪著太監道:“彆擱這兒礙眼了, 也喝兩碗薑湯,仔細生病了。”
那太監急忙出去, 魏貴太妃罵了兩句心氣兒也順了, 看見許元姝臉上的笑容,明顯是哄著她開心的樣子, 魏貴太妃道:“你沒用過六斤你不知道,能想在你前頭, 什麼事兒都能給你辦妥當了,卻又有分寸, 不叫你難受。”
許元姝又笑了兩聲, 也沒說信也沒說不信。
魏貴太妃稍微想了想,就知道她什麼意思了,人都是有私心的,宮裡現在這些太監,在皇帝麵前露臉的就那麼幾個。
施忠福是府邸舊人,再加上一個又被請回來的戴恩, 接下來就是她的張忠海了。
若是再有六斤回來, 前頭兩個一個是從小相伴的, 一個是皇帝父皇的太監, 影響都不大, 張忠海就得又往後退一退了。
這麼一想魏貴太妃又有點驕傲,她這不是不知道六斤的好處,她這是太明白了,才一句話都不搭的。
那就隻能等皇帝來的時候直接跟皇帝說了。
魏貴太妃想了想,便笑道:“行了,你彆在我這兒待著了,你趕緊回去養心殿看看,今兒天氣這麼冷,皇帝怕是也凍住了。”
“皇帝現在離不開你。”魏貴太妃一開始是打趣兒,說了半句就認真起來,“彆叫人鑽了空子。”
許元姝應了聲是,也鄭重其事的點點頭,轉身去了。
她們這些後宮之人,想跟前朝有聯係,想跟大臣有聯係太難了,唯一能靠著的就是皇帝,唯一能影響的也是皇帝。
縱然得勢之後有大臣找了門路來投靠,可看重的也是她們能影響皇帝。
許元姝想得明白,沒有家族沒有外戚,她能分到手的隻有皇權,她是靠著皇帝生的。
爭來爭去挺沒意思的,可還得爭不是,都走到這一步了,六斤還在皇陵等著回來呢。
許元姝回到了養心殿,問道:“陛下可回來了?”
裡頭傳來皇帝的聲音,“元姝快來,給我暖暖。”
許元姝到了內殿,就看見皇帝已經脫了外頭衣裳,懷裡似乎還抱著暖爐,身上裹著毯子,正坐在羅漢床上取暖。
許元姝在他身邊坐下,皇帝雙手一張,就把毯子也裹到了她身上,再一用力,人就到了懷裡。
“這都是什麼呀。”許元姝伸手在下頭摸出來兩個手爐,又把皇帝抱在懷裡那個拿了出來,“怪隔的。”
皇帝笑了兩聲,“手冷不冷?”又去摸她的手道:“才從外頭回來,我也給你暖暖。”
許元姝不知道怎麼想的,就把毯子一拉,把兩人的頭也蓋住了。
雖然皇帝不喜歡地龍燒得太熱,可養心殿裡也冷不到哪兒去,毯子這麼一拉上,很快就熱了起來。
“彆。”皇帝拉住她的手,“咱們說說悄悄話?”
許元姝輕輕一聲笑,又往前湊了湊,貼在皇帝耳邊,道:“我早上去慈慶宮請安,跟魏貴太妃說了兩句六斤,估計咱們晚上再去,她就該叫六斤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