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斤挨打之後, 也在屋裡待了幾天, 畢竟是被太後打的, 雖然板子弄虛作假了,可若是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出來, 怕是太後要惱羞成怒了。
這招後頭能用, 現在還早了點。
正月的日子沒什麼可說的,在百天孝期裡頭, 基本上什麼事兒都不能做。
等到了二月初四, 皇帝先是帶著大臣們去太廟祭祀上香,又派了六斤去殯宮給先帝上香, 雖然宗親還要守孝, 不過皇帝的孝期算是出來了。
朝臣們能換上官服, 也不用整日哭喪著臉,見麵要先懷念先帝。後宮的女眷宮女太監們也都能脫了素服, 穿上稍稍帶些顏色的衣裳了。
二月初五的早上,皇帝在朝會上宣布了二月十二舉行封後和封妃的大典,朝臣們倒是沒有什麼反對意見。
後宮裡頭誰搶誰的風頭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甚至禮部的官員還覺得皇帝很是體貼, 畢竟一塊辦了大家都省事兒。
下了早朝,皇帝回到養心殿裡,看見他的許貴妃已經換上淺青的衣裳,便道:“總算是不用看著你穿白色了, 好看是好看, 可總覺得冷。”
許元姝笑了笑, 把手遞給他,道:“陛下,我手暖著呢。”
皇帝拉了她起來,歎道:“長樂宮修得差不多了,我陪你去看看,若是有哪裡不滿意的,叫他們再改。”
在皇帝的監督下,長樂宮自然修得是很好,雕梁全都換了新的,抄手遊廊上還加了鏤空的隔斷,上頭雕刻著侍女圖,精細到連衣袖隨風擺動都能看出來。
院子裡依著吩咐還種了樹,還有從暖房裡特意拿出來的花。
屋裡的家具也已經擺好了,不過裝飾擺件什麼的都還空著。
兩人從前院看到後院,皇帝忽然笑了起來,道:“我還記得你在王府的院子,最後一進叫你給鎖了,說是用不著,現如今這宮裡的院子就兩進,你還鎖不鎖了?”
許元姝瞪他一眼,“興許很快就能用上了。”
皇帝笑得很是滿意。
許元姝心裡卻是一聲唏噓,許爾姝那番話還是叫皇帝聽在了心裡,再加上跟皇後比……她皇帝歇在她屋裡兩個月都沒消息,皇後不過兩天就有了孩子。
這兩日一閒下來,立即就得叫賀太醫來看看,好安皇帝的心。
“過了封妃大典再搬。”皇帝道:“養心殿也還沒收拾好呢,估計還得兩天,咱們一起搬。”
等到了二月十二,許元姝一早起來,便在皇帝的注視下換上了貴妃的禮服。
九翟冠,冠頂有金鳳一對。
身上的大衫是紅色的,配以深青色的霞帔,上頭用金線繡的雲霞鳳紋,兩邊墜著碩大的珠子,下頭墜著鳳紋玉佩,免得霞帔滑動。
皇帝起身幫她理了理霞帔,又附身在她耳邊,像是猶豫,也像是想了很久,“總算是瞧見你穿紅色了。”
許元姝的心砰砰跳了幾下,皇帝後退一步,道:“朕等著你來謝恩。”
皇帝說完,便帶著施忠福去奉天門等著。
坤寧宮裡,傅媽媽看著一身翟衣的皇後,激動得一直在掉眼淚。
“總算叫老奴看見這一天了,就是現在死了,老奴也心甘情願。”
傅芳苓還在整理腰間的玉革帶,聽見這話不由得地說,“這是什麼話?好日子在後頭呢!”
隻是看見皇後轉過身,傅媽媽又是一臉的憂愁,眼睛裡還有憤恨。
怎麼就跟個貴妃一起冊封了呢!
她憤憤地啐了一口,她家主子是九龍四鳳冠,那一位就隻有翟冠可以帶,他家主子穿的是翟衣,那一位就隻能穿大衫。
除此之外,從玉革帶到玉佩,身上每一樣的東西都不一樣。
這麼一想,傅媽媽就又不太難過了,她又暗暗告誡自己,今兒是皇後的好日子,她一句不合時宜的話都不能說。
許元姝坐在養心殿裡等著,原先當宮女的時候,皇後跟貴妃的冊封典禮都學過,隻不過那時候是從宮女的角度學,現在……隻用坐著等了。
前頭都差不多,都是使官去奉天門,從皇帝手裡接過寶冊,之後是文武百官恭賀皇帝,接下來使官捧著寶冊來後宮,受封之人身著大禮服在門口迎接,接下來便是跪拜受封,迎過寶冊,最後使官再去複命,這就算是側封完了。
不一樣的是後頭,皇後冊封,文武百官要上賀表祝賀,還要大宴群臣跟內外命婦,除此之外皇後還要去太廟祭祀。
這麼一看當皇後也挺辛苦的,祭祀前還得齋戒沐浴三天。
流程都是熟悉的,隻是到了現在,許元姝心中不免有了三分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