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元姝又坐回到椅子上。
傅芳苓道:“我去西苑看過了,很是不錯,內教場雖然地方不大,不過騎馬很是不錯,這會兒正是不冷不熱的時候,咱們哪天一起去騎馬?”
許元姝便又含蓄的笑了笑,伸手摸上了自己肚子。
傅芳苓心中一聲暗罵,麵上倒是有了幾分笑意,道:“興許這會兒已經有了,你沒叫太醫來看看?”
“過兩日再說吧,算算日子,就算現在有了也號不出來呢。”
“也是。”傅芳苓又是一笑,像是忽然又有了新主意,“或者咱們慢慢的走,叫太監給你牽著馬,彆自己用力。”
許元姝道:“錢太嬪才去,這會兒去西苑騎馬不合適,過些日子再說吧。”
傅芳苓麵上表情就有點僵,她也明白過來,這位許貴妃是不想跟她多說什麼了。
“我也不多待了。”傅芳苓站起身來,道:“原本就是要去西苑的,正好順路來看看你。你若是想騎馬了隻管叫我,西苑的馬我已經騎了個遍,性子也知道一二,絕對不叫你摔著。”
許元姝也跟著站起身來,道:“我送送娘娘。”
待傅芳苓出了長樂宮,許元姝微微一歎,又回到屋裡,她算是試出來了。
要是按照皇後原先在王府裡的脾氣,怕是早就冷著臉甩袖而去了,何苦在這裡跟自己說怎麼多話。
看來皇帝看見的東西一點沒錯,她一刻都不能鬆懈。
坤寧宮裡,九間屋子這會兒已經搜了六間了,還有最東邊的三間,其中兩間是公主的,還有最裡頭一間用作小庫房。
傅媽媽現如今就擋在了屋子前頭。
“施公公,我敬你是陛下身邊得體的公公,也給了你三分薄麵了,這是公主的屋子,公主還不到一歲,她能做什麼?更何況公主還在睡覺,吵醒了公主你又該當何罪?”
施忠福壓著一肚子的火兒,方才傅媽媽就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原先在王府的時候他還覺得傅媽媽自作主張,可是經曆上一次,他算是明白了,這是皇後退出來的傀儡。
可惜她竟然不自知,早晚要把命丟了!
“這是陛下的意思,傅媽媽若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也可以去麵見陛下,好好地說一說。”
“這是皇後的坤寧宮。”傅媽媽冷著臉道:“我覺得你意思一下就行了,後宮是歸屬娘娘管轄的,真要出了什麼事兒,娘娘也是難辭其咎——皇後娘娘是這宮裡最不希望出事兒的一個!”
話音剛落,屋裡頓時就有了哭聲,公主醒了。
傅媽媽一臉的焦急,立即便是:“吵醒公主,你該當何罪!”說完一掀簾子進去了。
施忠福幾乎瞪圓了眼睛,公主怎麼是他吵醒的?難道不是因為傅媽媽這個又老又聾的老婆子說話聲音太大?
施忠福冷笑一聲,道:“走!雖然到了中午,不過咱家想你們也不想歇著,還有頭所殿等等太嬪們的住所,幾位貴人那裡還得查,還有沒人住的宮殿更要仔細。”
這可不能怪他了,皇帝給的牌子都壓不住傅媽媽……他一個太監就更沒本事了。
到了晚上,許元姝跟皇帝吃完飯,照例是軟榻上一邊躺著一個消食。
許元姝就道:“早上就聽說太後娘娘要祈福要茹素,連帶廚子灶台鍋碗瓢盆都換了個遍,據說那件百衲衣也不是邊角料做的,是拿了上進的綢緞專門剪了合適的形狀,還有好幾個不同的樣子。她倒是一點都不節儉,這點跟佛經上說的不一樣。”
皇帝笑了兩聲,他是一點都不喜歡和尚,不事勞動,廟產不收稅,縱然是殺了人犯了罪,隻要有銀子買了度牒出家就算完事兒。
“有錢人信佛……信的都是排場。一年四千斤的香油捐上,你的長明燈就能擺在距離佛祖的最近的地方,可見沒銀子佛祖是沒法保佑你的。”
“可都有了銀子……還要求什麼?”
看見皇帝一臉的疑惑,許元姝笑出聲來,道:“興許……要求子呢?”
剛說出口,皇帝就湊了上來,貼在她耳邊悄聲道:“求子求佛祖沒用,得求皇帝。”
許元姝笑顏如花,在他身上輕輕一推,道:“好好坐著咱們說說話。”
皇帝換了個姿勢,倒是沒壓在她身上了,道:“我得先替慈寧宮的宮女太監們向管著宮正司的許娘娘求個恩典。”
許元姝不明就裡地看他一眼。
皇帝笑道:“聽說慈寧宮上下一心,全都跟著太後娘娘茹素了,下頭乾活兒的人不吃肉怕是沒力氣,回頭要是犯了錯兒,娘娘睜一眼閉一眼過去就得了。”
許元姝板著臉忍著笑道:“那你打算怎麼求我?”
皇帝一把將她抱了起來,“伺候娘娘洗漱?”
往前走了兩步,皇帝便咦了一聲,“你今兒吃的有點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