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抱著許元姝到了淨室, 又把她放在軟塌上。(w W )
許元姝也沒什麼動作,就半靠著軟墊子看皇帝。
皇帝這會兒有點發愁,要說幫人洗漱,他是一點都不會的,可是心中的確是有點躍躍欲試的心思。
可是頭一回就在他的愛妃身上試……然而皇帝轉念一想, 也就隻能在他的愛妃身上試了。
正當皇帝犯愁的時候,外頭忽然有了動靜, 蔓珊在淨室門口輕聲道:“陛下,梁太監來了,求見陛下。”
還沒準備好的皇帝明顯不用發愁了,他稍稍揚起聲音, 道:“叫他在外頭等著。”說著拉了拉衣裳便出去了。
許元姝輕輕一笑,坐起身來, 道:“蔓珊,拿了便服來。”
皇帝出了淨室, 把等在廊下的梁太監叫了進來。
梁太監規規矩矩的行了禮,道:“陛下, 坤寧宮來人了, 說皇後請陛下去, 有事相商。”
皇帝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吃的晚飯似乎也不那麼服帖了。
“何事?”皇帝問道。
梁太監前兩日才被施忠福削過一頓, 既不敢太巴結皇帝, 更加不敢買什麼關係, 老老實實道:“來人未曾說。”
他說完, 就想起今兒早上傳出來的消息,施公公在坤寧宮跟傅媽媽吵了一架,驚擾了公主,這事兒不管是告誰的狀都沒太大問題,可是……
梁太監稍稍一猶豫,想起裡頭那位許貴妃跟施公公一向親近,把這念頭又壓了下去,“要麼奴婢差人去問問?”
皇帝搖了搖頭,站起身來,道:“還是朕去一趟吧。”
雖說不去也行,這個臉麵也不一定要給皇後,可她今兒才來過長樂宮……一個皇後來看受寵的貴妃,皇帝自問在他父皇裡,他十幾年見過的次數一隻手就能數出來,而且還用不到所有的手指。
況且今兒施忠福還去了坤寧宮……
隻是要去也沒這麼快,皇帝先回去淨室,看見他的愛妃已經洗漱完畢,換了一身家常的小襖,頭發鬆鬆綰了個髻,走兩步就晃一晃,卻又不見散。
耳珠上墜著兩個不大的珠子,多了幾分溫婉的氣質。
“你先歇著。”皇帝莫名就有點心虛,“我出去一趟,馬上就回來。”
許元姝看了看天,道:“叫他們提個燈籠。”什麼都沒問。
皇帝沉著臉到了坤寧宮,進去就被引到了西次間。皇後起身迎接他,皇帝掃了一眼,皇後臉上紅撲撲的,聽說又去西苑轉了半天。
視線再一移,皇帝就看見在榻上爬的公主了。
軟塌上四周圍著枕頭,當著公主怕她掉下去,皇帝便道:“叫工匠重新做個床便是,四周位上欄杆,再軟布包上,也不怕什麼。”
傅芳苓笑了笑,伸手在公主頭上摸了摸,沒說話。
皇帝坐了下來,傅芳苓把公主一抱,遞在奶娘懷裡,道:“她這也活動半個時辰了,看看她渴不渴,若是累了,就擦擦汗叫她睡下吧。”
奶娘領命前去,宮女上了茶便也離開,屋裡就隻剩下帝後兩人。
看見皇帝連茶杯都不端,傅芳苓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黯然,隻是她也知道這會兒隻能當做沒看見。
畢竟皇帝跟王爺不一樣了。
“陛下,臣妾有一事稟告。”傅芳苓正正經經地說。
皇帝一挑眉,她是想說今兒搜宮的事兒,還是想說今兒去長樂宮的事兒。
“臣妾……進府的時候,許側妃已經在了——”
皇帝聽見這個開頭,心中滿滿的都是煩躁,“你現在說這些話又有什麼意思?”
傅芳苓被打斷了,隻是她原就想過今兒說話不容易,倒也不太在意,掐了掐掌心叫自己忍了,不冷不淡的又道:“許側妃是衝喜進來的,陛下看重她是應該的,臣妾——”
皇帝已經站起身了。
“臣妾想上書,懇請陛下停了今年的選秀。”
皇帝腳步一頓,傅芳苓心中冷笑一聲,隻是說話的語氣卻無比的認真,“國庫空虛,兩年去了兩個皇帝,為表孝道,這選秀也不能選才是。”
“朕知道了。”皇帝擺了擺手,道:“你有這份心就很是難得了,上書什麼的就沒必要了。”
皇帝說完便大步離開了,傅芳苓隻來得說一聲“恭送陛下”,隻是等她抬起頭來的時候,皇帝已經走得不見影兒了。
雖然有點晚了,隻是說了總比不說好。她今兒可是已經跟皇帝服軟了,傅芳苓重重吸了口氣,這日子過得——
皇帝出了坤寧宮,卻沒往長樂宮去。
皇後這是什麼意思?他前頭幾個月什麼時候流露出要選秀的意思來?況且內廷十二宮一個都沒有整理。
最近分派給六尚局還有宮正司的差事也就隻有選宮女一件。
她是從哪兒看出來他想要選秀的?
還是因為今兒要清理後宮?
不……皇帝搖了搖頭,皇後說了要上書,又扯上了孝道,還扯了父皇跟八哥。
她這是想給自己掙名聲。
皇帝冷笑一聲,她想踩著皇帝掙名聲。
皇帝一路慢悠悠的走著,宮裡自然是沒有人敢攔著他的,不知不覺中,等他回過味兒來,已經走到了養心門。
養心門這一片有禦膳房,還有司禮監的班房,天已經有點黑了,司禮監裡頭點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