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往火盆上一掃,心中安定下來,道:“怎麼,哀家年紀大了,瞧見慈寧宮裡有人得了蟒衣心中喜歡,拿來想仔細瞧一瞧,卻不慎沒拿住掉了下來。你們連這個也要管?”
太後麵上鎮定,心中卻是有些緊張的,除了緊張更是悲哀,她什麼時候要低頭了?
她什麼時候要給一個賤婢出身的後妃低頭?
“不敢。”司正嘴上客氣,腳步卻往火盆那邊走了兩步,似乎要拿起來看一看。
要說她們直接衝進來,的確是衝動了,也有幾分是因為戴太監那個眼神,隻是既然進來了,就不能無功而返。
不然得罪了太後,主子也會嫌棄她們不能辦事兒,那時候就是兩邊都落不著好了。
司正彎腰手一撈,那蟒衣就到了手上,這下上頭的破洞瞞不住了。
司正的視線又是一瞄,瞧見了宋媽媽手裡的剪刀。
“這是怎麼回事兒?”司正板著臉,手上衣服一抖,上頭幾個破洞就明晃晃出現在眾人眼前。
“哼!”太後才冷哼了一聲,就被宋媽媽打斷了,“是我手抖,瞧見那補子上有線頭出來,想著修理修理,沒想被外頭敲門的聲音驚到了,這才剪了幾個洞出來。”
司正冷笑兩聲,衝著太後道:“娘娘,這蟒衣雖然是太監穿的,可也算得上是有品級的官服了,私自損壞官服,娘娘……這可是重罪!”
“是我不小心絞爛的,你問娘娘做什麼?”宋媽媽又道。
司正道:“既然你承認了,那便跟著走一趟吧。”
“你敢!”太後怒道,宋媽媽急忙又道:“娘娘,奴婢的確是該罰。”說著又對司正道:“煩勞大人稍待片刻,我……”她左右一看,道:“把手上這剪刀放下。”
不過是借口而已,隻是司正一直頂著太後,到了現在她的腿腳也有點軟,便點了點頭,又跟太後行禮告辭,出了慈寧宮。
“哀家是太後!”太後怒道:“沒出息的!你不去她能把你怎麼樣?還能來慈寧宮抓人不成?”
宋媽媽沒說話,隻是歎了口氣,道:“這事兒總得了結了不成?”
太後忽然就想起她上回打六斤板子的事兒來,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宋媽媽道:“奴婢說句不好聽的話,咱們屋裡就這麼三個人,興許她看在奴婢年紀大的份上,下手能不那麼狠呢?”
“再說不過一件衣裳,她能把奴婢怎麼著?奴婢是九王爺的奶娘,也是有體麵的人。再者奴婢這把年紀,五板子就能送奴婢去見黃公公,她還真能把奴婢打死不成?不過訓斥兩句。”
“奴婢都這把年紀了,什麼話沒聽過?”
“所以奴婢認下來,是最好的。”
太後歎了口氣,道:“你去吧,過上一刻鐘,哀家親自去要你回來!”說著又咒道:“那些狗!看見肉骨頭就忘記自己姓什麼了!”
慈寧宮外頭,司正看見宋媽媽出來,急忙一推身邊的女官,道:“趕緊先去給娘娘報信!”
許元姝得了抓住宋媽媽的消息,不由得有點失望,隻是單單一件太監的衣裳,要是能用這個把太後扳倒,她也要懷疑是不是在夢裡了。
不過這也沒什麼,等太後身邊能頂罪的人都沒了,太後也就逃不開了。
“帶她去西偏殿。”許元姝道。
許元姝過去的時候,宋媽媽已經站在西偏殿了,見她進來急忙行禮。
許元姝聽了宮正司傳來的消息,心中早就有了主意,不過一件衣裳,可大可小的罪名。
宋媽媽又是這樣的年紀,又是九王爺的奶娘,還是撤藩的關鍵時刻,她是一點後腿都不能拖的。
與其把人打一頓送回去,倒不如……叫宋媽媽完好無損,平平安安的回去。
光明正大的來一出反間計。
“宋媽媽。”許元姝輕輕叫道。
宋媽媽再次行禮,道:“貴妃娘娘。”
許元姝臉上露出淺笑來,道:“聽說太後娘娘很是器重宋媽媽,您都家去好幾年了,又請了您回來。”
“都是太後娘娘體恤老奴。”宋媽媽應道。
“我叫您來也沒彆的事兒,聽說您是九王爺的奶娘,您看我這也已經有孕在身,也要開始選奶娘了,隻是身邊人沒個有經驗的,我就想問一問宋媽媽,這奶娘要選幾個夠用?又該怎麼選?”
宋媽媽倒是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解下腰間荷包,雙手一翻,把裡頭翻了出來,又雙手一捧,道:“娘娘請看。”
許元姝眉頭一皺,沒有動手,宋媽媽便又道:“奴婢原先姓簡的。”
簡?許元姝再去看那荷包,忽然就發現了什麼,荷包裡頭是縫上去的一朵並蒂蓮,是——
是琦姐姐的手藝!
作者有話要說: 我快好了!喉嚨不疼了。
簡的話就是女主表姐原先定親的那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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