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你叫她做什麼?”皇帝半真半假的埋怨一句,“有什麼事兒你得去找太後宮裡的老媽媽?”
許元姝推他, 道:“陛下快去處理政務, 彆沒事兒就老往後宮跑。”
皇帝眼睛瞪圓了,“皇帝也是要吃飯的。”
許元姝頭一偏, 這才發現外頭已經是豔陽高照, 太陽升到了頭頂上,她一笑,道:“叫太後娘娘頂著大太陽出來,倒是我這個做晚輩的不孝了。”
皇帝哼了一聲。
許元姝又到了外間,皇帝能聽見她隱隱約約的吩咐, “叫太醫來給張忠海看一看,太後那一腳可不輕,都給人踢得跌到了。”
張忠海的聲音很是輕鬆,還帶著笑意, “不重,輕飄飄的一腳, 奴婢是故意跌到的, 免得太後失了顏麵。”
聽見這樣的對話,皇帝便又歎了口氣。隻是等許元姝進來,皇帝臉上就又有了笑意。
許元姝的視線跟皇帝對上,心中忽然便顫了一下。
方才聽見宋媽媽說,她還不覺得什麼,可是真正看見皇帝……他差點被太後害了。
許元姝飛快的走到皇帝身邊坐下,抱著皇帝的胳膊, 靠在他肩膀上。
這樣的消息……沒憑沒據不能說,她從戴恩那裡學到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要等一個好機會。
另外太後如果能對當時的王爺下手,證明東三所有她的人……會是誰呢?
隻是現在還不能查,得過些日子,尋個什麼借口,不能把宋媽媽牽連進去。
“這又是怎麼了?”皇帝在她肩膀上輕輕一拍,“跟我說說。”
“餓了。”許元姝的聲音有點悶。
皇帝低聲笑了起來,“偌大一個皇宮,所有人都圍著你轉,你還能餓了肚子?你是會委屈自己的人?”
許元姝張口便在皇帝胳膊上咬了一口,隔著衣服,她也沒用多大勁兒。
皇帝放任她咬了一會兒,察覺到她鬆了口,這才抽了手臂出來,道:“瞧瞧!這可是龍臂。”
許元姝看見上頭淺淺的牙印兒,還有微微凹進去的兩個小坑,便又把皇帝胳膊拉了過來,“那我再給你舔舔?”
“又瞎胡鬨!”皇帝的呼吸一瞬間急促了,揚聲道:“中午叫他們上個冰糖肘子。”說著又回頭看了她一眼,“要舔要咬都隨你。”
等吃了午飯,兩人分彆躺著消食。
皇帝想起他的許貴妃中午一個人就吃了半個冰糖肘子,尤其是那一口的小白牙,尖利的很,不由得心中一癢,歎道:“你這孩子……真跟彆家的不一樣。”
“你又看過幾個孩子?”許元姝一邊說,便一邊湊了過來,躺在皇帝胳膊上,拉著他的手,“再說什麼叫‘你這孩子’,難道不是咱們這孩子?”
不知道為什麼,皇帝看見自己的手被舉在她麵前,總有種又要被咬的感覺,他道:“我怎麼沒看過?我那麼多弟弟妹妹,我見得多了。”
話匣子打開,皇帝沒忍住把這十幾年的見聞都說了。
“我記得我小時候有一年端午,賽龍舟賽得好好的,薑嬪忽然暈了,後來發現她懷了身孕,賽龍舟草草結束。”
“還有寧王——”皇帝歎氣,“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喜歡吃鰣魚嗎?雖然一路運來是不太新鮮了,可是……”
“唉……那年據說捕到魚王了,父皇辦了大宴,隻是魚上來沒還沒動呢,魏妃忽然嘔了兩聲,還吐了。後來就有了寧王,魚王也沒吃成,她吐在席上,誰還有胃口吃東西?”
許元姝已經是笑得肚子疼了,她伸手在皇帝胸口拍了拍,道:“不怕,你現在都是皇帝了,回頭咱們關起門來自己吃,不叫彆人知道。”
皇帝瞪她,隻是眼神裡不是彆的,而是……還沒說完?
“慶王是重陽節查出來的。”
“十公主是中秋節有的。”
“安王是正月十五花燈節有的。”
許元姝忽然知道為什麼她說有孕,皇帝會是那樣的表情了,敢情他這一年年的就沒斷過。
許元姝安慰道:“陛下,您這算不錯了,您想想您幾個哥哥?尤其是前頭的安慶太子還有已經去了的英王,他們可是幾十個節都沒好好過的。”
皇帝一愣,等明白過來不由得笑出聲,“我怎麼覺得你這是笑話我呢?”
許元姝頭一低,臉埋在皇帝懷裡。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況且這些年皇帝也憋了不少,他又道:“我父皇宮裡那些娘娘們,的確是不易,有了孩子得找個喜慶的日子,懷著孩子一個個都虛弱得連路都走不了,還挑食挑得厲害,今兒想吃什麼,明兒又想吃什麼。”
“等到父皇來看她們,又說是肚裡孩子鬨得,她們還是很識大體的。”
皇帝說著就歎了口氣,手在許元姝肚子上摸了摸,“咱們的孩子挺好的。”
許元姝在他手上輕輕一拍,道:“癢。”又道:“孩子現在還太小呢,難道不該是孩子的母妃識大體?”
皇帝換了個姿勢,又問:“你喜歡吃酸的還是喜歡吃辣的?”
“你也信酸兒辣女這一說?”許元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