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真的跟湘君接觸了,她怎麼沒出水痘?
死無對證!
霏霏猛地抬頭,眼神滿是熱切。
六斤覺得鋪墊得差不多了,道:“郡主……”他略一猶豫,連聲音也放輕了,“您可覺得身邊有什麼不對?”
“奴婢叫那丫鬟來問話,她說郡主跟世子這些日子總是生病,您……身邊可有什麼異常?不管事人還是東西,又或者多了什麼少了什麼,您能想起來多少都行。”
霏霏眉頭皺了起來,看著像是在思索,她也的確在思索,不過想的卻是要不要趁這機會供出魏貴太妃來,然後把自己摘出去。
六斤究竟會站在魏貴太妃身邊……還是會站在已經過繼出去的前主子的嫡子嫡女身邊。
不過霏霏打算試一試。
“我……”她微微低頭,皺著眉頭思忖道:“我記得這些日子第一次生病……是從宮裡回來。”
“你也見了的,被祖——魏貴太妃派人追出宮來……”霏霏聲音怏怏地,顯得沒精打采,明顯是因為祖母無情而傷心了。
她又抽了抽鼻子,故意把聲音放得輕快,“……被打了板子,後來齊王妃叫人給我們開了平肝熄風的藥喝,怕我們積在心裡。”
“可是沒兩天還是病了,良醫所的太醫看了,說是受了熱。”
她說完就抬頭看了看六斤。
六斤覺得有點可笑,他能看出來霏霏每一句話,每一個神態動作都是為了什麼目的。
比方欲言又止的稱呼,從祖母換成了魏貴太妃,還有故作堅強的輕快聲音。
“然後呢?”六斤輕聲問道,“她說你病了四次,後來的可還記得?”
一開始或許不記得,不過自打湘君說那香有問題,霏霏就全都記得了。
“第二次……是因為要跟恭越一起抄書。”霏霏故意提到了抄書兩個字,既然人人都說六斤聰明,這個鋪墊他不可能聽不出來。
“先抄孝經,每天要抄滿三十頁,我們兩個都抄不完,從天一亮開始抄到天黑也抄不完,後來又點了蠟燭,我們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抄書,大概過了十幾天,就又累病了。”
“後來王——母妃覺得我們辛苦。”霏霏飛快的改口,六斤有情有義,又對父皇忠心耿耿……
霏霏心有餘悸地回想她方才是怎麼叫的?不過看他麵上沒什麼反應,她方才叫的應該也是母妃吧?
“她也累病了,我們就每天抄二十頁了,這下就不用晚上點著蠟燭繼續抄了。”
“第三次……是恭越病了,我去看他,然後也染上了。”
“最近的這一次是因為秋燥,我在外頭曬太陽出了些汗,第二天就開始發熱了,太醫說是秋燥。”
六斤眉頭皺了皺,喃喃低語道:“第一次肯定是因為接觸到了不好的東西,那個時候齊王府有什麼?”
“第二次是抄書……”
“世子當時是因為什麼病的?”
“嗯……”霏霏覺得心都快不跳了,然後她聽見了自己的聲音,“不想抄書,拗不過還是抄了一整天,然後哭了一場。”
六斤眉頭又是一皺,低聲道:“最後一次……已經弱到出些汗就要生病了嗎?”
他在屋裡一圈圈的走,霏霏看著他,雙手緊張的攥著下頭的墊子。
半晌,六斤忽然停下了腳步,道:“郡主……等這次回去,把那天青花帶來的東西給我看看。”
霏霏打了個冷顫,道:“一開始送來的東西都用完了,後來又送了——”
她倒抽了一口冷氣,不可置信的看著六斤,“後來我跟恭越都陪著母妃一起,我們抄書,她做針線……母妃前兩日又病了……你是說……”
六斤點了點頭。
霏霏的眼淚一下就流了下來。
六斤隻叫了一聲“郡主”就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霏霏默默地哭了一會兒,起身抬著頭看著六斤笑,“也許是你猜錯了呢,原先祖母可喜歡恭越了——”她似乎笑不下去了,又把頭低了下來,“你先彆告訴他。”
六斤嗯了一聲。
“咱們明天能回去嗎!”霏霏猛地上前一步,“東西放在母妃屋裡,她還生著病呢!”
六斤衝她淡淡一笑,道:“明日一早祭祀完就回去,到京城不會超過酉時。”
霏霏送了口氣,“那就好,先把東西從母妃屋裡拿出來,然後……是跟那個丫鬟說嗎?”
六斤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先帝:你們這真的是來給朕掃墓的?太敷衍了吧……一個個的心思都沒在朕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