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1 / 2)

在確定要嫁給白朗的那天,水清紗就下定了決心:她要在接下來的兩年裡,扔掉“水清紗”原有的一切,認真扮演一個完美的白太太。她要對外大方得體,端莊淑雅,對內馴服溫柔,小意體貼。

但她一定是表現出了什麼,因為白朗望著前方不斷倒退的路況,冷淡地開口了:“你和你學長有什麼,我不關心,也不在乎。”

“隻是你要是再不謹言慎行,會很麻煩。”

水清紗深吸一口氣:“知道了。”說完便看向了窗外。

白朗知道她根本就沒有聽進去,也不在意,閉上眼睛養神。長期繁忙的工作,讓他已經習慣了見縫插針休息。

“先生,太太,已經到了。”

能給白家這種豪富之家開車,李叔的駕駛技術自然相當過硬。一路風馳電掣但如履平地,在水清紗還沒有完全平緩下被故人擾動的情緒之前,賓利已經穩穩地駛入了一幢莊園的雕花大門。

花叢繞舍,綠樹像是星海一樣掩映著碎石路,指引儘頭深處的高大彆墅。渝城的夏天來的很早,即使才是四月,繁花已經濃得如蔭一般了。

賓利停好之後,水清紗便要下車。手指剛碰到門把手,忽然聽到白朗的聲音:“等等。”

白朗皺了皺眉,視線在她的臉上逡巡了片刻:“太素了。”

“……”

“說了很多遍,你適合濃妝。”白朗又看向她簡潔風的風衣,“衣服也太素。”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白朗很喜歡讓她打扮得濃烈似火。但這其實和水清紗個人的著裝習慣是完全相悖的。她更傾向於素雅舒適的打扮,越基礎越好,這會讓她很自在,而不是套在一道道化妝品裡,像是困在圍城一樣拘束。

在過去的三個月裡,她一貫對白朗言聽計從。但鑒於今天即將出席的場合,水清紗還是破天荒地第一次表示了自己的抗議:“白先生,今天是回門,我化濃妝會顯得很有攻擊性,這在長輩麵前不太合適。”

“你管他們乾什麼?”白朗道,“他們是你真正的親人嗎?”

“……不是。”

今天是他們新婚第三天,按照渝城的習俗,新郎和新

娘是要回門的。但水清紗的情況特殊,他們今天回的門,嚴格來說和水清紗基本沒有關係。不考慮到結婚前緊急變動的族譜,她和彆墅的主人的血緣關係,淡到幾乎可以說不存在。

“做事情最忌諱分不清主次。”白朗下車前說,“你是我的妻子,你唯一需要關注的就是我。其他人的情緒,不應該在你的考慮之中。給你三分鐘準備——我在車下等你。”

你霸總看多了吧?!

對著白朗瀟灑的背影,水清紗咬碎了一口銀牙,卻又無可奈何。

三分鐘後,白朗滿意地看著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水清紗,終於露出了這天的第一點微笑——如果嘴唇往上扯了扯也算的話。

其實水清紗也隻是將唇上之前的裸色擦掉,換成了dior999的正紅色,又稍微在鼻梁和顴骨處打了點高光。她麵部輪廓立體,隻是這輕微的兩步,整個人的氣場立刻大變樣,從溫柔小意直變豔光四射,比之前在單位辭職時的顏值又升了不少。

“走吧。”

水清紗跟著白朗朝裡走去。在彆墅的門口,早就有密密麻麻的人站著,應該是在迎接他們。為首的一名老者拄著拐杖,身著玄色唐裝,一派有容乃大的儒者氣度,隻是如同鷹隼一般銳利的眼睛多少還是出賣了主人的心事。

其餘人等神色各異,但大多還是熱情的。唯有老者左手邊一名紅裙少女一直用手扇著風,滿臉都是毫不掩飾的不耐。

見到白朗出現,紅裙少女眼前一亮,紅唇微張,一個“白”的口型呼之欲出,可當她看到緊隨白朗其後的水清紗後,那口型立刻又癟了下去,望著水清紗的眼睛幾欲噴火。

“陳老,陳太太,你們好。”白朗略一頷首,腰背幾乎沒有彎下去,隻是勉強做了晚輩的禮節。

渝城慣例,回門時新郎要帶分量不輕的禮物。但白朗什麼也沒有拿,不光自己不拿,他還不準水清紗拿。兩個人空著手就回門了,要是換到其他家庭,一定一場雞飛狗跳的矛盾就出現了。

但陳老太爺什麼都沒說,很熱情地拍了拍白朗的肩膀,便要將他領進去。不光是他,其他的陳家人似乎也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大家將白朗團團圍住,竟像是他們到白朗那

裡“回門”了一般。

陳家底蘊深厚,好幾年前也算是能與白家相抗衡的渝城頂級豪富之家。可惜這兩年在一些關鍵風口押錯了寶,一步錯步步錯,到了今天雖然看上去仍烈火烹油,但圈內人都明白,陳家已經危如累卵。沒有強力外力的托舉,陳家徹底隕落也就是這幾年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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