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6(2 / 2)

山區生長的人,多少都有點海洋情節,水清紗更是。她一直都向往著陽光和沙灘,大學的時候更是早早地就把學校裡開設的所有遊泳課都選滿了,連潛水證都考了。

可惜工作太忙,這麼多年除了小時候去過一次海南,竟是再也沒到過海邊。

為了第二天的旅程,水清紗專門早早就一夜好眠了,苦得白朗一晚上輾轉反側,第二天若不是墨鏡夠黑,都快遮不住黑眼圈了——這隻豬,他都在她枕邊翻來覆去大半夜了還睡得這麼香!還打起了氣泡小呼嚕,都什麼人啊!

水清紗就是豬!沒心沒肺的豬!

“白先生,彆看報紙啦,”水清紗一邊把兩人應急的小物一件件地往小包裡裝,一邊對白朗說,“我們要出發了,你塗點防曬霜吧。”

白朗不動。

室友當了這麼久,水清紗也算是很了解白朗了。當下翻了個白眼,從床頭櫃拿過防曬霜,走過去遞給白朗:“白先生,你還能更懶一點嗎?”

白朗放下報紙,接過防曬霜塗了起來,不吭聲。過了一會兒,他說:“你今天記得找個借口到前台幫我多要一床被子。”

水清紗一愣:“白先生,是我睡相太差打擾到你了嗎?”

這家酒店不愧為六星級超豪華情趣酒店,床大得能夠吞食天地,並排躺五六個人都嫌太寬。前一天琢磨怎麼睡的時候,水清紗說這床這麼大,一人睡一邊就是了。白朗想想也是,一人睡一邊,那之間的距離也長得能種蘑菇了,就算是同床共枕,問題應該也不大。

結果問題可太大了!

幾乎是從水清紗陷到軟床裡的一刹那,白朗渾身的肌肉就僵硬了。哪怕是隔著快兩米的距離,他也能清楚地聽到水清紗的呼吸,聞到水清紗身上的柑橘沐浴露味道。想要背對著隔絕這一切,偏巧翻過身,剛好看到的就是

那麵琉璃牆——柑橘的沐浴露、沐浴露、沐浴……

“白先生?”

“你睡相沒問題,”白朗在心裡歎了口氣,也不知是遺憾還是慶幸,“是我的問題。”

“你的問題?”

其實白朗完全可以撒個謊,把鍋甩在水清紗身上,讓問題滑過去,可是望著水清紗明亮如小鹿的眸子,縱橫商場謊話張嘴就來的他又怎麼都說不出了:“我不習慣和彆人蓋一床被子。”他還是扯了個謊,隻是箭頭對準的是他自己。

“哦……”

這種情況很常見,所以水清紗也沒往下想,當下拍胸脯保證自己一定幫白朗辦得妥妥的。

白朗看她沒往下想,心裡鬆了一口氣。可是想到她一點兒都沒往下想,又有點失望。

***

普吉島本身並沒有那麼好看,但散布在它周圍的那些小島嶼,就像是藍色幕布上灑下的鑽石一樣,各有各的耀眼。

一般而言,去這些島嶼有兩種出行方式:要麼是坐小帆船,要麼是坐封閉式小輪船。水清紗巴不得和大海越近越好,小輪船那種坐在船艙裡四平八穩的感覺怎麼可能讓她滿意?當然是要揚帆起航了。

於是到了最後,水清紗包了一艘很精致的小帆船,船夫水手將近十個人,就載著她和白朗,向著安達曼海進發。

本來還想邀請李雲清,可對方說要談合同,隻能含淚拒絕。

“李雲清昨天不是說,他的價格肯定出不過方色魔嗎?”昨天李雲清和白朗一口一個“色魔”,搞得她也被帶跑偏了。

“是的。”

“那他為什麼還要去呢?”水清紗不解地問白朗。

白朗將gucci墨鏡往上推了一下,望向鏡中變了調的大海:“知其不可為而為之,儘忠恪職罷了。”

陽光金子一般地灑在蔚藍海麵上,腥鹹的海風撲麵而來。海天一線之間,風帆如箭,披荊遠航。

魚躍、鳥飛、老船長講的傳說……水清紗興奮得上躥下跳,覺得人類文明發展至今的全部豪情都一瞬間湧上了心頭,腎上腺素分分鐘飆到爆血管。

若不是水手都不讓,她真的很想親自操帆。那感覺,絕對夢回鄭和下西洋啊!

“米蘭·昆德拉在《生命不可承受之輕》一書中說:‘媚俗讓人接連產生兩

顆眼淚,第一滴說:瞧,這草坪上奔跑的孩子多美啊!第二滴說:看到孩子們在草坪上奔跑,跟全人類一起被感動,真美啊!隻有第二滴眼淚才使媚俗成其為媚俗。’”白朗倚靠在甲板上的欄杆上,閒閒地說。

水清紗不高興了:“你在說我媚俗嗎?”

“我沒說,是你自己說的。”

“你這個人就沒勁!”水清紗跳到他麵前,控訴他,“這麼好的風景……”

“太太,女士,小姐,相信我,同樣免簽的馬爾代夫的風景會比這裡好一百倍。”

水清紗裝沒聽到白朗後半句:“……既來之則安之嘛!這麼好的風景,你看都不看,全程就閉目養神發呆!之前老船長給你講安全事項,你也玩手機!你是出來玩的,能不能拿出點精氣神,興奮一點?”

白朗假笑:“不能。”

“錢都花了啊!包船很貴的!”

“這些錢對我來說算錢嗎?”

“……氣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