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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朗是第二天早上七點半的時候打電話過來的。

那時水清紗已經睡醒了, 正在邊拖地邊看早間新聞:“白先生,你昨天怎麼沒回來啊?”

“我回不來啊。”白朗歎了口氣,“事實在太多了。”

水清紗反應了三秒:“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呢?”

“我明天晚上八點前一定回來。”

“好。”

沉默。

“那什麼, ”白朗輕咳了一聲, “你沒有被我吵醒吧?”

“沒有。”

“我本來昨天就該打電話通知你,可是我忙忘了。我現在忙完了, 看了看時間,很猶豫要不要打電話, 最後還是決定打了。沒有就太好了……”

也許是太疲憊了,白朗的話比平時坦率了很多,聲音裡有顯而易見的崩潰邊緣的痕跡。

“我真的很想和你說話,”沉默了一下,白朗說, “我真的太累了。”

水清紗聽得心裡很難受:“你感冒好完了嗎?”

“不太好,這兩天還在咳嗽。”說的時候, 白朗控製不住地又咳了一串, 沉悶的囉音像是落下的重錘一般, “我以為吃點藥就能好的……”

這家夥肯定藥也沒有認真吃。

水清紗太了解他了, 可這個時候, 她知道說風涼話和指責沒有任何用,於是隻是說:“快回來吧, 我陪你去醫院。”

“好。”白朗笑了,聲音顯而易見地鬆了一口氣, “我掛了。”

“嗯。”

水清紗掛了電話,想了想,拿出了手機,開始檢索白朗的新聞。

果不其然, 這家夥現在正在莫斯科,算算時差,那邊應該是淩晨三四點吧——這麼拚,病能好就怪了。

又想了想,水清紗留了個心眼,將新聞中出了事的那個分公司的名字鍵入搜索框,然後細細地看分公司負責人的名字,再將這個人的名字繼續鍵入搜索框……

真相大白了。

那個捅出幺蛾子的分公司的幾個負責人,基本都是白朗父親時期提拔起來的,曾經還在白朗大哥手下乾過。至於這次出事,到底是他們真的疏忽了,還是故意的,那就不知道了。

怪不得白朗聽上去這麼崩潰。

水清紗歎了口氣,拿出手機,調到撥號界麵,給某個熟悉的人去了電話:“嫂子主動給我打電話,好開心!”那人一聽水清紗的聲音,立刻就熱情洋溢了,“有事您說話!”

“咳,”水清紗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李雲清,你知道白朗喜歡吃什麼嗎?”

“這個問題難道不是嫂子你最清楚嗎?”

“不是,我……嗐,我這不是不太確定嗎!”其實是白朗三天兩頭出差,兩人在家吃飯的時間並不多,“你跟他是多年好朋友,應該清楚吧?他最喜歡吃的!要最喜歡的。”

“他最喜歡啊,我想想,”李雲清笑眯眯地說,“他最喜歡日式大骨湯拉麵。”

“妥了,謝謝你,回頭請你吃飯。”

水清紗急匆匆地掛了電話。

站起來,水清紗伸了伸懶腰,開始化妝。今天還要陪溫老太太逛街,再不弄就來不及了——話說她老人家怎麼這麼喜歡逛街啊!

淦!

水清紗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深吸一口氣,把骨子深處的逃避去掉,留下自信滿滿的明媚:“我會保護你的。”她自言自語道。

你在海邊毫不猶豫地救了我,我也一定會陪你走下去的。

***

“小白,”掛了電話,李雲清偏過頭,看向自己身邊正在裝模作樣看文件的某位總裁大人,“有人關心,很爽啊。”

白朗一臉嚴肅地看著文件,不時勾畫。

“裝什麼不苟言笑!剛剛是哪個人用手機在那裡寫菜名現場點菜的!”

“你來莫斯科不是和我合作的嗎?”白朗不耐煩地說,明顯是想轉移話題,“快來乾活,不然李家喝不到湯就是你的事了。”

“小白你真悶騷。”李雲清嘲笑他,“你或許不知道吧,剛才出去打電話,回來的時候你的臉就笑爛了,現在你的臉又控製不住笑爛了,嘖嘖,嘖嘖。”

白朗先是臉上一紅,繼而惱羞成怒,當即準備回噴,可惜驚天動地的咳嗽又爆發了,讓霸道總裁秒變江邊小白花,氣勢全無。

一天後。

在李雲清的幫助下,白朗總算是把分公司的破事弄完了,順便還收集了如山鐵證,成功將這群蛀蟲給一網打儘。

看來世界又能消停一段時間了。白朗鬆了口氣,昏昏沉沉地拖著箱子朝機場走去。至於李雲清,那家夥正在消化交換的利益,暫時就不回國了。

白朗沒帶助理,那個高材生小助理被他安排在莫斯科的酒店睡大覺了,白朗讓他休息夠了再回國,這段時間實在太辛苦了。

安檢。海關。一輪又一輪,人就像是傳送帶上的行李一樣,被推來推去,翻來覆去。在海關那裡還被查出了低燒,要不是最近沒有流行病,他登機都懸。

煩。

在過了安檢之後的入口與候機廳之間,有很長一段路是屬於免稅店的。白朗都快走到頭了,忽然想起要給水清紗買禮物,轉身又折了回去,走到了入口附近阿瑪尼的專櫃前麵。

“здравствуйте.(您好)”眉窩深邃的店員很熱情地過來引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