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異常柔和的語氣將春川樹的基本信息循例核實一遍後,栗山信問:“春川桑,你知道現在是哪一年嗎?”
“嗯,我知道。大家已經告訴過我了,現在是二十三世紀。”對麵的年輕人配合地說,“可是我來自二十一世紀。”
直到這時,他才終於顯露出了一絲負麵情緒,不怎麼開心地垂下了頭,“你們相信我吧,我沒說謊。這是我第一次自己出來玩,沒想到會遇見這種事。”
他停頓了一會,小聲地補充道:“……家裡發現我不見了的話,一定會很擔心的。”
在他心情還不錯時,河原蓉子就已經對這個少年充滿了憐惜,現在看他不高興了,更是母性爆棚。如果不是理智一直在告訴她:他們不熟,而且眼前這個年輕人雖然看著顯小了點,實際上卻跟自己差不了幾歲,她真的很想給他一個鼓勵的擁抱。
“我們當然相信你!”“我們會幫你的!”在河原開口時,身邊的栗山信也沒有保持沉默,兩個時之政府的工作人員爭先恐後地安慰起來。
春川樹抬起頭,感動地來回看了看對麵的男女——擅於察言觀色的政府職員們清楚地看到,他眼裡的不開心一點點被信任和感動取代,就像陽光驅散了烏雲,火焰照亮了黑夜。
“謝謝你們,我也相信你們,”春川樹提起精神,感動(又異常嫻熟)地給兩個接待員發卡,“你們真是好人!”
.
河原蓉子和栗山信決定把春川樹帶回時之政府,儘快送他回家。
在被時之政府接待員們帶離機場前,春川樹收拾好他剛才吃喝過的紙杯和甜點盒扔進走廊裡的垃圾桶,然後跟幾個來送行的海關工作人員認真地道謝和道彆。
栗山信和河原蓉子在一邊耐心無限地等著他,聽著他說話,這才意識到咖啡和甜點都是他們專門買回來送給春川樹吃的。
等到走出機場,少年的手上又多了一個海關員工塞過來的袋子,裡麵裝滿了他們投喂給美少年的各種零食和飲料,甚至還有一盒已經切塊的水果。
兩個接待員特彆理解那些海關的工作人員,春川樹都已經20歲了,卻還像青春期正在長個子的少年那麼單薄,他看起來真的應該多吃點東西!
身高一米六五的河原蓉子仰起頭,看著身邊的長腿美少年,忍不住打趣道:“春川桑,你在學校裡一定特彆受歡迎吧,情人節收到的巧克力是不是要用手推車才能送回家?”
春川樹微微睜大了眼睛,驚訝地搖了搖頭。“沒有呀,”他歎了口氣說,長長的睫毛上下扇動,有些傷心地說:“以前的同學都不願意跟我一起玩,情人節……好像也沒人送過我巧克力。”
……
在一個多小時前這樣回答河原蓉子的時候,春川樹說的確實是實話。
從前上學時,他就很喜歡跟同齡人一起玩,無奈同學們好像從來都不怎麼喜歡他,也不愛帶他玩。現在,藤四郎家的短刀們能主動請他吃冰淇淋,他其實是很驚喜的。
藥研藤四郎隨口提問差點惹禍後,其他短刀們也都不說話了。
春川樹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反而覺得這樣很好,小短刀們真是體貼——他特意挑了能曬到太陽的座位,冰淇淋軟得很快的,一直聊天的話,冰淇淋化了會變得不好吃。
他用小勺舀著冷飲,默默吃了起來。短刀們恍然大悟:對哦,不知道該說什麼的話,還可以吃東西啊,這樣氣氛就不會那麼尷尬了!於是一桌的付喪神都學著春川樹埋頭吃了起來。
春川樹是第一個開始吃的,也是第一個吃完的。吃完後,他東張西望,看到冷飲店裡麵有個置物架,上麵的收納盒裡放著些桌遊,於是問:“那個,是可以玩的嗎?”
藥研聽到他說話,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遲疑著點了點頭,“應該可以吧,我可以去問問店員小姐,您想玩?”
春川樹連忙點頭。
他從前很少能跟這麼多未成年湊在一起,但也知道遊戲還是要人多才好玩,他的眼睛亮晶晶地,期待地問:“你們玩不玩?”
“玩吧!反正今天我們就是出來玩的呀!”穿著小短裙的亂藤四郎第一個積極響應,跳起來跑到吧台跟店員小姐姐打了個招呼,順利地抱著收納盒跑了回來,送到春川樹旁邊問,“你想玩什麼?”
春川樹在收納盒裡挑挑揀揀,發現了一盒大富翁,他拿著這個征求藤四郎們的意見:“玩這個可以嗎?”
“行啊!”“好呀好呀。”“正好六個人比較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