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拐(3)(1 / 2)

春川樹看了看白布單青年指的那條小巷,不等他催促就率先抬腳走了過去。

白布單青年鬆開了拉著他的手,跟在他後麵,眼看著春川樹沒有絲毫戒心地走進巷子深處,好幾次欲言又止。

雖然攔住他,讓他去小巷裡說話的正是他自己,可他還是很想抓住這個人類的肩膀搖晃著提醒他——“你這樣是怎麼順利活到現在這麼大的?你原來生活的地方就那麼安全嗎?”

但想到他看中這個人類的原因正是這股天真,白布單青年還是保持了沉默。

一直走到小巷深處,春川樹才轉過身,客氣地問:“還要繼續往前走嗎?”

披著白布的青年趕快跟著停了下來。由於巷子太過狹窄,他一個人站在春川樹的身後,就輕鬆地堵住了他返回主街的路。

他們走得足夠遠,就算人類大聲呼救,其他付喪神趕過來的這段時間,也足夠他殺掉麵前這個人類再從容撤退,從另一邊融入萬屋的人流當中了。

披著白布的青年垂著頭,心情不佳地說:“你……下次不要這樣了。”

春川樹眨了眨眼睛,茫然地問:“嗯,我做錯什麼了嗎?”

等了一會沒有得到答案,他隻好試探著說,“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做了什麼冒犯你的事,那我先道個歉好嗎?對不起?”

青年總算抬起頭,露出白布下金燦燦的頭發和碧青色的眼睛。

單就長相來說,他就像剛才跟春川樹一起玩大富翁的粟田口短刀們一樣好看,跟他們那位風度翩翩的兄長相比也毫不遜色。

但……就像是他身上披的白布一樣,他看起來灰撲撲的,像是老房子裡落滿灰塵的雕像、又或是在陽光下發白褪色的畫卷。總之,就是有那種用舊了不再鮮亮,被歲月打磨得滄桑的感覺。

他抿住蒼白的嘴唇,在春川樹打量的目光下,主動拉開了蓋在頭頂上的白布,讓麵前這個人類能夠更清楚地看到他的容貌。

然後,他才輕聲說:“我是打刀山姥切國廣,名刀山姥切的仿製品……”

聽到金發青年的自我介紹後,春川樹連忙挺了挺胸,接口說:“你好,我是、是……”

他說到一半突然磕巴起來,發現自己雖然答應了粟田口短刀們會給自己起一個代稱,可轉眼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麵前這個青年也是刀劍付喪神,亂說過不能告訴付喪神自己真名的……可春川樹又沒有馬上給自己起個名字的急智,一著急,連臉都微微憋紅了。

麵對著他的山姥切國廣觀察著變色的臉頰,誤會了他臉紅的原因,懨懨地問,“你……也覺得我漂亮嗎?”

正在絞儘腦汁想要給自己快速起個外號的春川樹愣住了。

這個……如果實話實話的話,春川樹覺得山姥切國廣的好看不該用漂亮來形容。

他是覺得,如果用漂亮來形容一個人的長相,那他起碼應該是豔麗鮮活的吧?

可山姥切國廣卻給他一種褪了色又缺乏活力的感覺……

他看了看山姥切國廣,感覺這個付喪神對自己的容貌還挺自信的,要是說“不你誤會了”,好像在打人家的臉一樣……

這很沒禮貌,還會讓麵前這個付喪神下不來台的……

這……該怎麼辦啊?

一貫都很誠實的春川樹不由糾結起來。

猶豫了一小會兒後,春川樹終於硬著頭皮認下了這個小誤會,含糊地“嗯”了一聲。反正好看和漂亮是同義詞,他也不算是說謊……

如果春川樹此時麵對著的是一個普通的山姥切國廣,那麼他一定會馬上被懟上一句“不許誇我漂亮”。幸運的是,春川樹麵對的不是一個普通的山姥切。

春川樹的答複鼓勵了金發打刀,讓他有勇氣伸出手,再次拉住了麵前這個人類的袖子。

“既然你覺得我還算漂亮,就來我們本丸做審神者吧!”他緊緊盯著春川樹的眼睛,急切地懇求道,“隻要你同意了,你讓我做什麼,我都會去做的!”

春川樹順著金發打刀的力量,軟綿綿地被他拽到了離他更近的地方,差點撞到山姥切國廣的身上。

“唉?”他在這種極度接近的距離下,仍然堅持注視著山姥切的眼睛,疑惑地說,“你說什麼?”

山姥切剛才還在問他自己漂不漂亮,他隻是“嗯”了一聲而已,這個金發的付喪神怎麼就決心開口邀請他給自己做審神者了呢?

春川樹懵懵懂懂地,實在搞不懂現在是什麼情況——山姥切國廣應該是在給自己的本丸物色審神者,但他選審神者的標準是不是有點奇怪?

——要覺得他漂亮的人才算通過了測試嗎?

那答應做他審神者的話,是不是需要經常讚美他的容貌呀?不知道山姥切的要求高不高,是隻需要日常用語就行?要是需要和歌和俳句就太難了……

山姥切國廣做夢都想不到春川樹在想什麼,他把人類的沉默當成了質疑和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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