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拐(4)(1 / 2)

春川樹的審神者能力測試結果,意味著他不需要經過任何鍛煉就可以立即接手一個滿員滿練度的大型本丸。

換而言之,以春川樹的天賦,就算他一輩子都不再進步也不會變得更強,隻要他不在成長初期夭折,僅僅靠吃天分就足以躺贏絕大多數審神者,成為一流的強者,帶出一座戰力出眾的本丸。

河原蓉子的目光越過興奮的檢測員,落在跟在她身後走出來的年輕人身上。

檢測室裡的窗戶又大又乾淨,沐浴在溫暖陽光裡的他看起來仍然是放鬆的,並沒有因為自己的測試結果激動或是興奮。

他看起來早知道自己生而不凡,發現她的目光,立即對她微微笑了起來。

河原蓉子凝視著這個笑容,回憶起他不久前無助地小聲說“家裡會擔心”時的樣子,心裡就像綁了鉛塊一樣驟然下墜。就算挖掘出春川樹的天賦對她來說是件好事,可她卻覺得,這對春川樹本人來說,簡直糟透了。

河原蓉子掙紮著辯解說,“可、可我跟他在一起待了這麼久,我沒有感覺到他身上有高於普通人的靈力啊?!”

“哈哈,你這次看走眼了!春川桑肯定是世家子弟,家學淵源,所以平時出門在外才會習慣性地收攏自己身上的靈力嘛!”檢測員沒有察覺到河原蓉子的情緒變化,笑著回頭問,“是不是啊,春川桑?”

“嗯,是的。”年輕人點了點頭,既然有人問了,他就坦率地回答,“爸爸說,學會掩飾比較安全。”

——那你為什麼要在測試時放棄自己的掩飾和偽裝呢?

河原蓉子的心情差到了極點,不用去問,她自己也能猜到答案:春川樹沒有刻意隱瞞自己的實力,可能隻是因為……他太相信她了。自己沒有察覺春川樹的靈力高於常人,於是先入為主地認為他不可能有太高的天分,根本沒跟他說過這個靈力測試是做什麼用的。

相反,她還告訴這個年輕人,“測試結果對你不會有影響。”“一會你就能回家了。”

他本來是可以被簡單遣返回家的,可是現在……有這種驚人的天分,高層領導一定會全力以赴,軟硬兼施地爭取把他留下來,讓他加入對抗溯行軍的戰鬥,說什麼都不會輕易地把難得的人才放走。

這個明顯一直被家裡長輩保護過度、20歲才自己出門旅遊、對陌生人毫無戒心的年輕人……他真的能夠當好審神者,在攪進戰爭後成功活下來嗎?就算他能夠憑借自己的強大靈力天賦戰勝溯行軍,他能處理好和付喪神的關係,維持好本丸裡的平衡嗎?

戰爭何其殘酷,就算他真的活了下來,還會像現在這樣溫柔又天真,對世界充滿了信任嗎?

就在河原陷入自責深淵的時候,栗山信也帶來了他那邊的壞消息。

他小心翼翼地向春川樹說明了他在這個世界完全查無此人的情況,年輕人足足發呆了十分鐘。然後,他才提起精神問說“那我今晚是不是回不去了?唉……爸爸現在肯定在找我……”

河原蓉子難過地歎了口氣。

春川樹觀察了一下河原的表情,反而轉過來安慰她:“沒關係,彆為我擔心。我在哪都能活的很好,我生存能力很強噠。”

一直都努力讓自己表現得成熟穩重的年輕人突然賣了個萌,栗山信和河原蓉子卻更慚愧了。

“你可以先留在時之政府當審神者。”河原蓉子剛才還覺得春川樹的天賦太高是件壞事,可現在他們發現時之政府本來也沒能力送他回家,這就又變成了一件好事。

“雖然說是要與曆史修正主義者戰鬥,不過審神者不需要上戰場的,要做的工作也不多,除了給付喪神提供靈力,在他們受傷時幫他們手入之外,其他的工作你都可以讓付喪神來代勞。做了審神者,時之政府會分配給你一個莊園那麼大的本丸,你就有地方住,還可以領一大筆薪水,生活方麵,付喪神會好好照顧你的,他們一定會特彆喜歡你……”

河原蓉子越說越高興,她想明白了,春川樹天真了點也不要緊,反正付喪神們天然喜愛著喚醒自己的審神者。春川樹的個性有點軟,聽話又好看,也許容易滋養付喪神野心,有被神隱的危險,可她和栗山信可以做他的靠山,經常關照他,把他盯緊點,給他撐腰。

栗山信還不知道春川樹的測試結果有多厲害,不過聽搭檔這樣說,也明白這個年輕人肯定是有成為審神者潛質。

他也覺得這樣很好,做審神者能夠讓這個沒有合法身份又無親無故的少年,最快最省力地在這裡安身立命。

可惜春川樹可能是想不到這麼多,他猶豫了一會,小聲問:“那個……請問,如果我做審神者的話,要和時之政府簽合同嗎?”

栗山信誤以為他是在不安,於是安慰他:“你放心吧,我們時之政府招聘審神者是很正規的,該有的福利和保障一個不缺,就算你是高材生,也很難一畢業就找到像這樣高薪的工作,隻要你不追求奢侈品,做審神者的薪水絕對夠你隨便花的了……”

他還想繼續說下去,春川樹已經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你誤會了,那個,做審神者聽起來挺有意思的,可我不該隨便跟彆人簽約的……”

這個拒絕的理由十分奇怪。

兩個時之政府工作人員一瞬間想到了很多可能,比如,他這個年紀,很可能正好畢業,已經簽好了工作合同,覺得自己不該雙簽違約;又比如說,他希望能夠儘快回家,不想找個工作安頓下來,而是希望自己能夠專心尋找穿越時空的方法……

為了說服他,他們必須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於是,栗山信趕緊追問:“春川桑,能說說你的顧慮嗎?”

“可以,”春川樹點了點頭,老老實實地回答,“是我爸爸說的,他讓我在答應彆人什麼事前多想想,不好隨便做承諾,答應了的事就必須要做到,答應了又不去做是絕對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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