髭切跑出了宿舍樓,和其他刀劍付喪神彙合。他在詢問後得知, 剛才的喧鬨是因為刀劍付喪神們發現了幾個嚎啕大哭的人類, 既無法溝通又無法攻擊, 隻好把他們圍在中間,卻像是麵對刺蝟的猛獸,想要品嘗複仇的甜美卻無從下手。
髭切在搜索了小樓後,對現在的狀況有了一定的了解。他都已經在節目組的規則下生活了許久, 這個世界換了個法則也能適應良好。看著刀劍付喪神一下下地拿著本體去刺人類卻在碰觸到他們的皮膚前滑開, 髭切推開其他刀劍付喪神走了過去。
他覺得眼前這一切還挺好笑的, 於是也就真的笑了起來,“哈哈, 諸位, 請彆白費功夫了,還是讓我試試有沒有彆的法子吧。”
源氏太刀在刀劍付喪神裡很有威信, 大家自動自覺地讓出了位置。走近之後,髭切才發覺,首先,他認識這個被圍在中間的人類。然後,這個人類不知出了什麼事,竟然在冒著綠煙, 散發出一股刺激的臭味。
他忍不住用手扇了扇鼻子,不管剛才想說什麼,現在一張口要說的話都變成了——“哦呀,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隻有我能聞到這股味道嗎?”
“不,當然不是了髭切殿,我們有鼻子,當然也聞得到啊。”周圍的付喪神回答道。
髭切張開雙手攔著付喪神,示意他們離這些人類遠一點,提醒道:“也許是什麼毒.藥呢,大家還是小心一點吧!”
——一天沒有洗澡還做了許多運動,人類的清潔度已經變紅,所以才會發臭,散發的臭味還會影響周圍人的心情。如果春川樹在這裡(並且想得起來要幫大家說明的話),他就可以把當前的情況解釋得明明白白,可惜他現在不在這。
聽到這種嘲諷,被圍在中間的人類們紛紛不由自主地用雙手捂住臉,嗚嗚嗚地痛哭起來。
髭切疑惑地打量著哭得情真意切,從手指縫裡向下滴水的幾個人……他所認識的這幾個人類,原本可都是心理素質過硬、冷酷無情,絕不會輕易崩潰的性格。
想到小樓裡鎖上就絕對無法破壞的門,隻有敲門才會走出棺材乾活的骷髏,髭切本能地感受到了一種未知的危險,他決心把複仇先扔在一邊,態度和藹地問:“所以,這位先生,既然我們付喪神沒能力傷害到你們,而且我看你們身上也沒有外傷,能否告訴我們,你們到底出了什麼事呢?”
哭泣的人類慢慢鎮定下來,肩膀一抖一抖地說:“我們……我們都被困住了。你們、你們也不要太得意了,吃了依然會餓,睡了也仍然會困,這裡、這裡是地獄!”
他的話在刀劍付喪神間也引起了一陣騷動。懷特家的鯰尾摸了摸頭頂的呆毛,懷疑地說:“到底怎麼回事啦!莫名其妙就睡了一個晚上,但我覺得現在還不錯啊,不困,很精神!”
旁邊的骨喰藤四郎冷冷地提醒道:“彆相信他。”
“也不至於都不信吧,至少他們現在看起來真的很慘啊。”髭切笑著說,“說到這裡,我好像有些餓了呢,不如我們回去看看有沒有吃的,吃了早飯再說吧。”
就算再怎麼想要捅死眼前這些人類,可暫時捅不死他們也隻能接受現實。付喪神們點了點頭,裹挾著幾個哭泣發臭的人類回到了宿舍樓裡。短刀和脅差能夠聽到三樓傳來的動靜,髭切笑著告訴他們不用在意。
把人類驅趕到一個小房間後,自覺在做菜上幫不上忙的刀劍各自找位置坐好,幾個會做飯的付喪神很自然地打開了冰箱。
和跑去食堂裡找食物的那些人類不同,刀劍們不光看到了飲料和薯條等零食,還像當初髭切在衣櫃裡找衣服一樣看到了幾樣成品菜,比如田園沙拉、烤起司、培根炒蛋、起司通心粉。
先打開冰箱的歌仙兼定有些拿不定主意,問道:“喂喂,我們難道真要吃這些可疑的東西嗎?你們也看到了吧,那些人類有多慘!”
“沒事的,”髭切溫柔地說,“彆忘了我們之前一直都在睡覺哦。如果這裡的主人對我們有惡意,我們恐怕就沒辦法像現在這樣完好無損地醒過來了。雖然……有那麼一點點詭異,但我覺得,吃了也不會有事的。”
“好吧好吧。”能脫離審神者活到現在的刀劍付喪神也都不傻,歌仙兼定輕易地被說服了,向夥伴們報出了菜名,然後統計數量說,“大家都想吃什麼?”
“沙拉吃不飽啊!”“要培根炒蛋好啦!”“可不可以吃兩份啊?”
付喪神們已經很習慣朝不保夕的生存狀況,絕大多數都儘快調試好了自己的心情,有說有笑地商量起來。
歌仙聽了一會,先選了最受歡迎的培根炒蛋,原以為能夠拿到成品熱一熱開吃,沒想到他碰觸到那一盤培根後,端出來的確實一菜板的原材料。
歌仙兼定吐槽道:“……還以為不用自己做了呢,果然沒這種好事的麼。”
對他來說,培根炒蛋是很簡單的菜色,習慣於在廚房給幾十個付喪神做飯,第一份炒蛋幾分鐘就做好了。他把一鍋剪出來的炒蛋倒在廚房裡找出來的空盤子裡,然後……又一次進入了昨晚推門換衣服睡覺那種無法自控的狀態,擺出了第二個盤子,從已經空了的炒鍋裡倒出了第二份。
刀劍付喪神們目瞪口呆地看著歌仙兼定從一個小鍋裡倒出八份炒蛋,又乾勁十足地轉過身開始做起了第二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