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落親吻動作不停。
隻喃喃道:“彆怕,這次隻用手。”
三次過後,沐夏的手累到幾乎抬不起來。
瞥一眼時落,眼神是不自知的嬌嗔又埋怨。
這輕飄飄的一眼又勾起了時落的邪火,又哄又騙的,拉著沐夏的手又來了一遍。
第四次之後,沐夏說什麼都不肯繼續了,時落這才算罷。
吻了吻沐夏淚涔涔的眼角,抱著人去浴室洗漱。
洗乾淨穿上衣服後,沐夏後知後覺的想起時落的‘小受’設定。
不由好奇。
這年頭,小受都這麼持……額,這麼厲害的嗎?
低頭,捏一捏肚子上的軟肉。
沐夏鬱卒了。
這副小身板兒比小受還脆。
怎麼保護小可憐受?
時落不知道沐夏的小腦瓜子想的什麼,捏了捏他的手,笑:“你一天沒吃東西了,想吃什麼?”
不說還好。
一說,沐夏的肚子就咕咕的叫。
他這才想起來今天醒來過後一點東西沒吃。
不過這也怪不得他。
起床就一點多了,還沒想起來吃飯,就遭遇惡毒公婆上門逼分手。
好不容易趕走二老,就又親到床上了,一搞就是一下午。
想到之前的荒唐,沐夏癟了癟嘴,苦哈哈道:“這破肚子,就不能早點兒叫喚嗎?”
早點兒叫。
早在天雷勾地火前叫,那他的手也不至於這麼累。
聽出沐夏話裡的埋怨,時落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親了親沐夏的眼角:“現在叫才正好。”
沐夏白眼一翻,不想理他。
之前對小可憐時落的憐惜在四次勞碌之後,全變成了嫌棄。
若不是不能告訴他的事情,沐夏都想點著時落的鼻子罵。
你說你一個受,那麼持久做什麼?
搞得三次就有點受不住的沐夏頭大得很。
但是這種事說出去,有損男人的尊嚴。
沐夏隻好把苦果咽下,對時落的態度也因此有了點冷淡,和之前心疼的哇哇大哭的模樣判若兩人。
時落難得的饜足。
也不介意沐夏的冷臉,給沐夏戴上戒指,捂好口罩,拉著他的手就出了門。
晚飯過後,沐夏和時落去公園散步消食。
路上,時落始終沒鬆開沐夏的手。
天漸黑,公園路燈昏暗。
時落解開了沐夏麵上的口罩,輕輕捏了下他的臉。
沐夏臉蛋兒被捏的有點兒癢,甩了甩頭,小聲嘟囔:“落落,今晚就不一起睡了吧……”
下午那事兒印象太深刻了。
沐夏害怕晚上時落再來一遭的話,他的手真得斷。
時落不置可否。
他揉了揉沐夏軟塌塌的頭發,“今晚我不鬨你。”
他加了一個字:“乖。”
沐夏:“……”
乖你妹!
時落低頭去看他左手上的戒指,抿唇一笑。
“小夏。”
“嗯?”
“剛才我父母的你也聽到了,我不是時家骨血,我大概再也回不去時家了。”
“嗯。”
“時家雖不至於叫我還回這些年來在我身上花費的一切,但也不會給我更多,現在的我身無分文。”
“嗯。”
“我大哥二哥忌憚於我,必會斷我後路,短期內東山再起無門。”
“嗯。”
“我暫時沒辦法再給你買你喜歡的珠寶首飾和奢侈品了。”
“……嗯。”
沐夏這次的答複有些遲疑。
他對珠寶首飾奢侈品什麼的,壓根兒就沒興趣。
那是女生的愛好。
沐夏性彆男。
更喜歡刺激的東西。
給他買一個百八十萬的破珠子,不如直接和他打一架更能叫他痛快。
時落覺察到了沐夏短暫的遲疑,笑了一笑。
“你可能要跟我過一段苦日子了。”
“E……”
順口就要答應的一瞬,沐夏及時改口,“額,我想這個就不必了吧。”
時落停下腳步。
靜靜望著沐夏,眼裡摻了些失落。
“你還是不想和我一起嗎?”
沐夏猛搖頭:“我沒有,你不要亂想。”
想起自己過去兩年攢下的家底,心裡竟還升起點兒小驕傲。
挺直了腰杆兒。
沐夏拍拍自己不算寬大的小胸脯,努力讓自己顯得高大又可信。
“你說的一切都沒關係。”
沐夏下巴微揚,喜滋滋道,“我有錢,我養你~”
時落聞言,挑了下眉。
他知道沐夏有錢。
不止有,錢還不少。
多他一張嘴吃飯,確實花不了多少錢。
他手裡的錢全是拿他送的東西賣的。
林林總總加起來,應當剛好夠他和盛世解約,為自己贖身。
隻是時落不以為沐夏會解約。
或者說,他就是為了防止沐夏解約,所以才故意把違約金定的那麼高。
因為他養的是一隻財迷狐狸精。
他不認為對方會樂意出五億的違約金,畢竟是否簽約盛世於沐夏來講並沒有太大影響,隻是暫時無法在娛樂圈立足。
而隻要沐夏不解約的話……
他就隻能被他拴在盛世,一輩子都休想走人。
至於沐夏說的會和他一起同甘共苦……
時落並不如何相信。
他的小狐狸慣會撒嬌騙人。
時落對他再了解不過。
這兩年相處下來,他不止一次從沐夏眼中看到思念。
那是對一個地方的思念。
也是對一個人的思念。
時落討厭沐夏露出那樣的眼神。
那讓他覺得,好像他的小狐狸不屬於這個世界,好像他遲早有一天會因為他的‘思念’而離開。
與其被獨自留下後傷神,不如早早抽身。
因此,時落早已經做好先行離開的準備了。
立刻離開。
離開燕京。
離開這個國家。
去哪裡都好,就是不能繼續留在這裡。
這是時落早早計劃好的事情。
他連飛往國外的機票都提前買好了。
今天提著行李箱從沐夏的家走出去,明天就能出現在國外一家五星級酒店裡做日光浴。
隻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時落沒想到他會流淚。
最初的那一滴眼淚掉下去,砸在地上的瞬間,不止沐夏,時落自己都怔了。
那滴淚屬於計劃之外的變故。
他根本沒打算用眼淚騙取沐夏的同情。
而那滴眼淚之後,他完全有能力忍住眼部突如其來的酸脹。
可是事實卻是,時落沒有忍耐。
有記憶以來第一次,時落哭了。
他甚至刻意哭的很淒慘很可憐,故意裝得很受傷。
再然後,他的小狐狸就主動抱住了他。
說他喜歡他,說他不會離開他。
但時落不信。
未免情緒激動的人受到刺激,人們往往會樂意說一些善意的謊言。
沐夏之前那句喜歡,應當就是謊言。
小狐狸如果真的想留在他身邊的話,不會非等到他哭了,才樂意說喜歡,才願意說留下。
他之前的遲疑,就說明在他心裡,有什麼人是比他還重要的存在。
會是誰呢?
時落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是誰?
能叫他的小狐狸心心念念記了這麼久。
是誰?
讓他的小狐狸忽視他的喜歡和付出,無時無刻不想著離開。
而沐夏這兩年辛苦攢錢,是為了那個人嗎?
自己兩年下來節約勤儉,日常花銷少的可憐,為的就是想要用這錢討好那個人嗎?
越想越怒。
時落握緊拳頭,手背青筋暴露。
如果讓他見到那個人的話,他一定不會讓他好過。
一定。
這麼想著,好不容易因為沐夏的主動而有所填補的空洞再次擴大。
時落不確定的問:“小夏,如果我一輩子也翻不了身,你依舊不會離開我嗎?”
他更想問的是——
「如果,叫你在我和那個你一直思念的人中間選一個,你會選擇誰?」
沐夏的挽留不在他計劃之列。
或許隻是出於同情才會如此。
可這同情能維持多久呢?
當小狐狸發覺自己再不能從他身上得到一絲便利和優待的時候,還會繼續養他嗎?
而戀人之間沒有‘愛’維係,又真的能走地長久嗎?
隻是這問題一出來,時落便自嘲的笑了。
同沐夏分開是早就準備好的事情不是嗎?
既然如此,還問那麼多做什麼呢?
莫約是時落眼神裡的不安刺痛了沐夏。
他想了想,決定告訴時落實情。
“落落,我很有錢的。”
沐夏用拇指和食指朝時落比出一個數字‘八’。
財不外露。
左右看了一眼,未免路人聽到,拉著時落進了道旁的小樹林。
微微踮起腳。
沐夏雙唇附在時落耳上。
“八億哦~”
說完,沐夏從錢包裡掏出兩張卡。
一張是係統給他置辦的卡。
還有一張是他自己的。
兩張卡裡的錢加起來,有八億之多。
“卡都給你。”
沐夏眼裡閃著星星,“密碼是你的生日。”
“不過我沒什麼本事,這錢看著多,實際上全是羊毛出在羊身上,都是你以前給我買的東西。”
他撓了撓頭,似乎有點不好意思,說:“你之前給我買的那些珠寶鑽石,還有彆墅跑車什麼的,我全都給賣啦。哦,不對。”
沐夏一拍腦門兒:“其實我還留了一輛跑車。不過我沒拿到駕照,所以一直放在車庫積灰。”
時落幾乎不敢相信他聽到了什麼,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為什麼?”
時落問,聲音有些艱澀。
沐夏隻以為他是震驚,沒有多想。
所幸這個問題他早就想好了答案,不慌不忙的解釋。
“唔,以前是為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最近我總做一些你破產的夢。”
想起裡,時落破產後的悲慘遭遇,沐夏聲音都低了下來。
“夢太逼真,我好幾次都被嚇醒。可惜我沒本事,什麼忙都幫不上……”
見時落不答,沐夏又道:“我知道這個說法很迷信,但是有準備總比沒準備好啊。所以我早早就開始攢錢啦!”
他隨手把兩張卡塞進時落上衣口袋。
“我本來想騙你爸媽和盛世解約的說,沒想到他們那麼能精打細算。話說五個億的違約金也太高了。如果是五千萬的話,我就自己拿錢解約了。”
沐夏絮絮叨叨,主動環住時落的腰,頭往他懷裡一砸。
不大高興的蹭了蹭。
惡狠狠道:“五億真的好多啊。到底是哪個垃圾給我定的這麼高的違約金?被我知道一定打斷他的狗腿!五億啊!這根本不符合常理,我要告他!兩年下來一個通告不給我,就想從我手裡誆走五億的錢,傻子才任他擺布。”
狠完,又蔫兒了。
“不過時家有錢有勢,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樂意幫我打官司。”
關鍵還有五個時刻覬覦時落的大佬躲在背後,就算真的有律師接了他的單,實際要對付的也不止時家一個。
難。
太難了。
沐夏歎氣。
正想找時落尋個安慰。
胸前卻傳來一陣力道。
時落推開了他,晦澀的看了他一眼之後,轉身就走。
沐夏怔了怔,抬腳就要去追:“落落?”
才邁一步,就被前方的時落厲聲喝止。
“不要跟過來!”
他聲音沙啞的不像話。
“不要過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沐夏擔心他受了刺激,不由又往前邁出一步。
腳還沒落下,背對著他的時落又吼了一句。
“我說不要跟過來!”
沐夏被吼得一愣。
下意識就把腿收了回來。
他的前方,時落的背影逐漸融入到黑夜當中,直至消失在他的視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