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仍是從棺槨裡坐了起來,對他溫軟一笑,道:“小夏。”
“一。”
「我也想讓他感受一下失去愛人的痛苦滋味兒。」
回複完八千歲,沐夏露出了一個與他乖巧個性截然不同的詭笑,同時落道:“永彆了。”
當下頭也不回的踏入了八千歲早已開通好的回程通道裡。
卻不見,時落麵上露出一個與他如出一轍的詭笑。
*
沐夏從病床上醒來那一天,窗外陽光正好。
病床邊,沐念腦袋對著他,趴在床上小睡。
粗略看去,便看出她的身體較之從前瘦了許多。
沐夏頓時感到心疼極了。
他暫時忘記那個帶給他無限糟心記憶的時落老狗,想要碰一碰他的姐姐。
卻忘了他剛剛經曆了地震之禍,全身上下許多地方都被磚石砸到,還沒好全,四肢根本沒什麼力氣。
張口想喊一聲“姐姐”,發現嗓子既乾又啞,出口的都是‘嗬嗬——”聲。
不僅如此,他腦子依舊是昏昏沉沉的,才睜開眼睛沒多久又困的不行。
沐夏不想就這麼睡過去。
他已經在床上躺了兩個多月了,沐念一定擔心死他了,如果沐念知道他醒了,一定會十分開心吧?
可是睡意太濃,聲音又太低。
他到底是沒堅持住,終於又閉上了眼睛。
完全昏睡過去之前,他看到沐念喜極而泣的臉,聽到她口中不斷喊著的話。
“醫生!醫生!我小弟他醒了,他醒了!”
*
醒來後一周,沐夏能走動之後就央著沐念辦了出院手續。
今時不同往日,多住一天,就多一天的錢。
或許時空局暗中改善他體內傷勢的原因,他基本沒有受到什麼難以恢複的損傷。
複健不過一周,已經可以走動了。
故而沐念在同醫生確認無事之後,就答應了沐夏的請求。
醫生在叮囑完出院之後的注意事項後,十分感慨的說了一句:“你姐姐對你真好啊,很多家長都未必有你姐姐這麼關心孩子。”
沐夏笑著應道:“我姐姐當然是最好的。”
這麼好的姐姐,自然比時落那個挨千刀的傻逼強上一百倍一千倍。
所以,他絕不會後悔。
但是,不論心裡怎樣告誡自己要忘記時落那個傻逼,每當夜深人靜時候,他仍會忍不住想起時落。
他並不後悔臨走前報複時落的那一把。
隻是畢竟是真心愛過的人,他做不到立刻就忘記時落。
親眼看到自己從他麵前消失,時落會不會像自己聽聞他死訊時那樣心口疼到無法呼吸?
是會詐屍在他父母兄長麵前複生?還是會轉變成鬼在城市裡飄蕩?
……
但今夜卻是不大一樣。
出院的第一天,沐夏躺在略顯簡陋的出租屋床上,望著頭頂白慘慘的天花板,回想自己當下的處境。
一場地震下來,家裡的房子也塌了。
城市需要重建,但是需要一定的時間。
沐念便孤身一人帶著他,輾轉來到了其他城市就醫。
期間為了更好的照顧他,沒有找固定的工作。
但存款畢竟不多,哪怕用上了政府補貼和醫療保險,日常的生活依舊捉襟見肘。白天在醫院裡看護,晚上則回到出租屋裡熬夜接單賺錢。
聽房東的意思,他現在住的出租屋還是沐念不久前找他新換的。
不僅采光好上許多,地方也大了不少。
而在那之前,沐念都是一個人住的地下室,隻容得下一張床和一個衣櫃的地下室。
沐夏想到這些,眼睛就發酸。
他的姐姐為了他東奔西走、省吃儉用的時候,他卻沉浸在時落為他編織的謊言裡,不知愁滋味。
世上怎麼能有他這麼忘恩負義的弟弟?
又怎麼可以又沐念那麼好的姐姐呢?
一想到這些,沐夏就覺得還在想著時落過得如何的自己差勁透了。
他在心裡對自己說:忘記那個狗男人吧,不能再讓姐姐操心了。
這句話,他同自己說了無數遍。
臨睡前,沐夏又告誡了自己一通,然後泄憤似的罵了一句:“辣雞時落,去死!”
說完,關燈,上床,睡覺,一氣嗬成。
但是睡著以後,沐夏總覺的哪裡不對勁。
他感到有一條濕漉漉黏膩膩的舌頭在舔他的臉,有一雙冷冰冰涼颼颼的手在他睡衣裡捏來揉去。
沐夏被這鬼東西攪得煩不勝煩,終於忍耐不住醒了過來。
腦子還暈乎著呢,麵前就懟過來一張時落白慘慘的鬼臉,在月色映照下駭人的很。
沐夏那股子睡意全跑了。
嚇得。
時落卻似乎感受不到沐夏的情緒一樣。
青白的手挑起沐夏耳邊碎發,湊上前來貼近沐夏的耳。
寒冰一樣冷的唇輕柔的吻著他的耳,語氣溫柔的不像話。
“真好,我們又見麵了,小夏。”
說罷,身體便覆了上來。
“既然你已經醒了,那就做一些舒服的事情吧。”
沐夏:“……”
沐夏:“?!!”
不好!
一點都不好!
他第一反應是驚怒交加,咬牙切齒的問:“你怎麼會在這裡?為什麼陰魂不散的!”
第二反應才是對當下姿勢的警惕,怒問:“你又想乾什麼?”
時落卻仍是懶懶的笑,一顆又一顆的解開沐夏睡衣的扣子,道:“你忘了嗎?我說過,我已經不想再假裝溫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