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世界的沐夏早已經死了。
死的不能再死。
如果他的能力足夠強,時落很是樂意在那個世界為沐夏定製一具身體。
然而他能力發揮到極限,也隻能夠影響一座城市——沐念所在的城市——僅此而已。
所以沐夏必須回來,回到時落的世界,回到他為他編織的城堡裡。
如此他才能夠活下來。
沐夏對此一無所知。
他似乎已經失去了探究的**。
不再去想時落有沒有欺騙他,不在去想宋連岐和許忝的話,不再去思考時落的‘破產’到底是真是假。
他已經沒有精力去想那些事情了。
不論真相如何,時落的存在本身已經成為了他的救命稻草。
有時落在,沐夏才能夠暫時從那些層出不迭的夢境裡逃脫出來,睡一個難得的好覺。
時落畢竟不可能時時刻刻出現在他麵前,於是獨自一人的時候,沐夏隻能夠自己捱過去。
每每到了這種時候,沐夏便會忍不住去想,那些時刻不停的困擾著他的夢境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分明一點也記不得夢裡的事情,卻始終都無法擺脫那些濃鬱到叫他無法呼吸的悲傷與失望。
沐夏知道他不該讓他的負麵情緒影響到時落。
但他偶爾仍會控製不住自己,夜裡夢醒時,同時落委屈的哭訴:“落落,我好難受。可是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難受。我好難受,我真的好難受……”
難受到甚至想過要一死了之……
時落將這一切儘數看到眼裡,在沐夏不在的時候,一日比一日沉默。
撐了兩個月,好不容易撐到他的戲份全部結束,沐夏終於病倒了。
病來如山倒。
沐夏半夢半醒,渾渾噩噩的睡了好些日子。
時落一直在他旁邊守著。
期間,無相來過一次,隻帶來一句消息。
“我師兄他,失蹤了。”
時落望向無相的眼神很冷:“他應該最多再撐一個月吧?”
無相聽到這句明顯盼著他師兄去死的話很不高興,但此時此刻,在清楚的知曉沐夏當前糟糕現狀的他卻無法說出任何一句斥責的話。
“我……我很抱歉,我師兄他……他認為沐夏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還有一句話,無相不敢說出來。
歲無憂他,認為沐夏的存在是錯誤的。
他倒並非討厭沐夏,他隻是有一套他自認絕對正確,必須遵守的準則。
而沐夏的存在在歲無憂的準則裡,恰恰是錯誤的。
他的出現擾亂了此間的正常秩序,將他原本看的透徹的未來本該有走向攪得一塌糊塗。
無相做不
到像歲無憂那樣,摒棄自身的情感,所以他反倒能夠理解時落的憤怒。
想到一個月後就是他師兄回歸塵土之日,無相傷心之餘,竟也難得寬慰時落道:“以師兄的性子,他一旦死後,不論魂魄是否留存於世,他都不會再乾預人世的一切,所以你再撐一個月就好。一個月之後,沐夏他就會恢複正常。”
頓了下,無相又說:“其實對你而言,最好的辦法是連帶著沐念的記憶,一起從沐夏的腦子裡消去。等他記不得沐念,想不起她的存在的時候,我師兄便沒辦法利用沐念去誘發沐夏的情緒,逼他想起真相了。”
時落聞言,卻突然笑了。
“從前你說我做的太絕,現在我原封不動的把這句話還給你。”
他臉上笑容愈盛,滿載著嘲諷和不屑。
“我可以讓沐夏遠離任何人,卻唯獨不能讓他忘記沐念。”
“為什麼?”無相不解,下意識問了出來。
“因為沐念是小夏心裡最為看重的人。”他握緊拳頭,“比任何人都重要。”
這‘任何人’之中,包括時落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