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生第七天(1 / 2)

我和布魯斯坐在分區慈善點的工作人員對麵,目光誠懇地注視著那顆從文件小山包裡冒出來的鋥亮光頭。

那顆頭回我們以挑剔嫌棄的眼神。

我理解他,畢竟我們兩個的個人形象現在看著有點寒磣,尤其是布魯斯,我好歹還能和清秀沾邊。

我看看光頭,又看看布魯斯,裝模做樣地比了幾句手語。

布魯斯用他精妙絕倫的演技生動形象地為我們演示了舌頭打結的人是如何說話的。他努力捋平舌頭,“先、先生,我們的補助......”

光頭姿態十足地在文件堆裡東扯西拉幾下,在手邊的位置找到布魯斯臨時給我們做好的身份文件——說真的,布魯斯的效率很高。

他嘴皮子掀了好幾次,才不急不慢道,“我恐怕你們沒有申請補助的資格。”

我負責充當花瓶翻譯機,把光頭負責人的話用手語給布魯斯翻譯回去。布魯斯一個人就能撐起這出舞台劇。他真是一位低調的影帝。

那張覆滿了粉底修容的臉擠出難看惶恐的表情,“為什麼呢,先生。我和露露看過了,看了好多次,呃,我們明明是符合申領條件的!”

光頭剃了剃指甲,“從明麵上說,確實。”

他彈走甲垢,我不著痕跡地往後避了避。

“但是呢,”他話鋒一轉,“最近我們慈善總會的情況你應該知道,我想沒人不知道。還有比你們更困難的人等著我們發放善款救助,你們這樣的情況,在我們這裡優先級很低。”

我比了幾個手勢。布魯斯適時垮下眉眼,嘴唇發顫,“可是我和我的妻子都是殘障人士。我們、我們沒有工作,我一直沒有,露露前幾天剛失業。”。

他的演技足以令我遇到的每一位導演狂喜,“我們真的不符合申領條件嗎?”

光頭打了一個哈欠,“不是我不幫你們,兄弟,我也很無奈啊。”

“這樣吧,我給你們指一條明路。”光頭在文件堆裡扒拉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遞給我們,“隔壁十一區的慈善點說不定還有點餘糧,你們可以去哪裡碰碰運氣。”

我接過那張紙,扯平一看。十一區慈善點負責的項目是街區流浪兒童補助,窮得嗷嗷待哺,指望十一區慈善點有錢不如買張彩票指望中獎。

我和布魯斯,兩個二十多歲的大齡流浪兒童,去申請那裡的補助,非常合理。

我注意到布魯斯放在桌下的手緊握成拳,慈善點踢皮球的態度顯然激怒了他。按照正常邏輯,這時候正是霸道總裁披露真實身份,大顯神威的時刻。

但我也很不高興。

於是我先布魯斯一步,懶洋洋地開口,“要是十一區的慈善點用同樣的理由把我們忽悠回來,你又打算把我們踹到哪裡去呢?”

我在光頭驚訝的目光中,慢條斯理地脫掉手上劣質的皮手套。這是為了遮住我手上前幾天做好的美甲特意選的。

我把皮手套輕飄飄地甩到光頭桌上,架起腿換了一個舒服的坐姿,繪有微笑線的法式美甲叩在桌麵上,漫不經心地啪嗒幾下,“你最好想清楚再敷衍我,我往這個項目裡投了半個億,最討厭的事情就是看見我的錢打水漂。”

光頭的眼睛瞪大,不自覺地磕巴起來,“這......這個。”

“你知道我的名字嗎?”我笑眯眯地問,“你知道克蘭家族嗎?”

我體貼地旁邊的男人撫平衣袖,“換一種說法,你知道我的男朋友是誰嗎,你知道他投了多少錢嗎,你知道韋恩嗎?”

狐假虎威能給人帶來底氣和快樂,我的餘光瞥見布魯斯悄悄勾起唇,摸了摸鼻子。

我的指甲在桌上啪嗒啪嗒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急。

突然,我停了下來,換上一副和善的表情,善解人意道,“我知道為難你這樣的小人物是沒用的。誰不想當一個好人呢,對不對?”

我往後一靠,雙手交握、放鬆地靠在旋轉靠背椅上,“當不成好人,還可以當一個聰明人。聰明人會認清楚他的老板是誰,誰能給他飯吃。”

我微微一笑,“現在正是缺人手的時候,如果你願意告訴我是誰下達了不再發放補助的指令,我可以為你保留這份工作。像這樣輕鬆的工作,貌似不太好找了吧。”

他鋥亮的光頭上滑下一顆顆汗珠,臉上的肌肉蠕蟲般扭動。

我不言不語,隻微笑著盯著他。

最終,他囁嚅著說出一個名字。

光頭的上級是蝙蝠俠漏掉的一條大魚。情有可原,蝙蝠俠隻負責和洗錢相關的事,慈善總會裡的蛀蟲暫時還沒惹到他頭上。

哦,更正一下,現在撞到他眼皮子底下來了。讓我們為大魚先生默哀半秒鐘。

我和布魯斯站在慈善總會門外,布魯斯沒說話,低頭對著發舊的二手運動鞋沉思,仿佛這雙鞋將會引領哥譚未來三年的時尚潮流。

“我可沒說會把現在這份工作留給他,”我無辜地甩了甩手上的皮手套,“看倉庫也是工作。”

光頭還不至於被我扔去管倉庫,除開本人陰陽怪氣的態度,十區慈善點還需要他當工具人。

牆頭草有一點好處,那就是當你足夠強勢的時候,他就會成為你手裡便利的工具。

我安撫布魯斯道,“起碼我們釣到了大魚。”

“慈善總會現在人手相當匱乏,但我們不需要陽奉陰違的人來支配我們投入的資金。”布魯斯猶疑道,“關鍵是沒有人手。”

慈善總會有一半的高管都被蝙蝠俠送去吃監獄特色菜,再拽幾個下馬它就可以直接並入韋恩慈善基金會,當韋恩企業的下屬組織。

不愧是布魯西寶貝,商業頭腦一流。

我甩頭扔掉腦袋裡的商戰幻想,提出一個解決方案,“我可以暫時頂上,直到他們招到新員工。”

“是個好主意。”布魯斯沒質疑我的能力是否能夠勝任,他眨了眨眼睛,“等他們招到新員工後你就可以來韋恩企業就業,我們一起和股東吵架。”

我雙手擋在胸前,比了一個“X”,“我還年輕,我不想上班。”

他用卸妝巾擦掉臉上的粉底,嘴唇上還殘留些許粉色的唇彩。我伸手揉了揉他的嘴唇,和他對上眼神,突然揪住他的領口踮腳親上去。

美色誤人,下次親他我要記得穿高跟鞋,不然有點吃虧。

我抹去他嘴唇上染花的唇蜜,輕佻地拍拍他的側臉,“不過,要是你哄得我開心了,我也可以給你當助理,在你批文件的時候躺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打遊戲。”

這句是用來哄有十塊腹肌的男朋友的鬼話。上班是不可能上班的,隻有偶爾兼職維持生活的樣子。

我天降到崗,慈善總會裡有不少人有意見。奈何他們都沒有我和我男朋友有錢,這些意見統統被我無情鎮壓下來。

佩珀不信我的說辭,她的態度非常悲觀,仿佛我下一秒就要被大魔王布魯西抓去辦公室連批三天文件。

斯塔克曾經的私人助理在給男朋友打工這件事上很有經驗,她在電話裡嘮嘮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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