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生第十二天(1 / 2)

長靴這種東西,就是中看不中用。

再加上我本人並不擅長運動,單論逃跑能力,小理查德可以讓我一隻手加一隻腳。

我追進巷子裡,一進去就迷失了方向。

巷道四通八達,狹窄的牆壁向後延伸無數路口,它們藏在貼滿小廣告的電線杆後,藏在生鏽破爛的消防梯旁,藏在爬滿青苔和蛛網的陽台下。

我隻在匆匆一瞥中看見一片衣角消失在某個拐角後,但當我急匆匆地追上去後,又隻能看見理查德離開的半個身影。

“理查德!”我邊跑邊喊,實在想不到有什麼話能立刻勸住這位滿心憤懣的少年。

我絞儘腦汁,試圖和他搭話,“我給你買了幾本冒險,你看《哈利波特》嗎?最喜歡赫敏還是哈利?”

無人應答,顯得跑得氣喘籲籲還要喊話的我像一個大傻子。

“你喜歡玩滑板嗎,我看很多小孩裡都流行玩這個,我給你買了藍色印花的,你要不要看看?”

沒有人回答我,空蕩的小巷裡除了我的自言自語,隻有長靴的鞋跟敲響地麵,踩過垃圾袋和汙水灘的聲音。

理查德從小跟馬戲團在各個城市巡演,他對哥譚的街道巷路沒有多熟悉。一追一逃間,他鑽進了一條死胡同。

我總算逮住他,撐著牆喘氣。

小少年背靠著牆抬頭,鴨舌帽下露出一個緊抿的嘴唇。我往前走一步,他就警惕地後退。

於是我停在原地,努力安撫他,“我給你買了禮物,就送到莊園去,你要不要跟我回去看看?”

他頗為複雜地看我一眼,“你彆跟著我了。”好歹沒對我說重話,“我有要做的事情。”

我不認識理查德,但我知道馬戲團的小明星原本不是憤世嫉俗的孩子。

他原本應該開開心心地躺在房車的床上,和媽媽一起看些深夜檔的家庭泡沫劇,聽爸爸抱怨哥譚棒球隊又輸給了大都會隊。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揣著某種危險的東□□自走在複仇的路上。

我深呼吸,向理查德伸出手,“回去吧,我們都在等你。”

我向他承諾,“我們會想辦法解決祖科的,這是大人要操心的問題,我保證他沒多久好日子可過了。”

我溫聲哄道,“你不想看到他進監獄嗎?他的入獄照會印在報紙的頭條,所有人都會看到他那副可恥的嘴角,他們會咒罵他、指責他,讓他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理查德的表情似乎有些憂鬱,他好像動搖了,緊繃的肌肉鬆懈下來,從一隻警覺的小獸變回一個年僅八歲的傷心小孩。

“你是一個好人。”他說。

他摘下頭上的鴨舌帽,突然扔向我,我下意識伸手去擋,再抬頭他已經靈活地扒住牆頭,運動鞋蹬在牆上。

“等等,理查德!”

理查德跨坐在牆上,回頭看了我一眼,毫不猶豫地跳到牆的另一邊。

我趕到牆邊,隻能傻不溜秋地仰頭看著兩米五的高牆。

我又一次失去了理查德的蹤跡,恨恨地踹了牆一腳。

痛。下次再也不踹了。

我啃著大拇指指蓋,看著手機上祖科的定位有了想法。

理查德的目標是祖科,不管他逃到哪裡,最後他一定會出現在祖科身邊。

既然如此,我隻要守著祖科,就能逮到他。

想到這裡我掉頭就走,跟著定位在小巷裡七拐八歪轉出去。

每多一分鐘,發生預料之外事情的可能性就越大。雨水一滴滴從雲層裡墜下來,很快就有擴大的趨勢。

我淋著雨追到定位所在的位置,正好看見理查德緊緊跟在一無所知的祖科背後,在無人的街上加快腳步追上去。

我心口一緊,差點喊出聲來。

小雨細細密密地飄灑而下,祖科望天咒罵一句,腳下一轉就準備走進旁邊的店裡。

理查德就在這時抽出藏在衣服裡的小刀,快步上前。

那一刻我甚至忘了呼吸,眼睛不自覺睜大,想把眼前一幕牢牢記在心裡。

短短幾秒,我腦海裡閃過所有我知道的好律師的名字,考慮到如何能以最大的可能讓理查德脫罪。

在距離我近百米的位置,理查德抽出刀正要狠狠捅進祖科背裡,一隻手抓住了他。

祖科扭住他的手腕,憑借成年人與孩子的力量差牢牢控製住他,一巴掌打飛他手裡的刀。

他眯眼打量理查德的臉,露出了然的神色,“啊,是你啊,最後的一位格雷森。”

“閉嘴,”小理查德在他手下掙紮,“你沒資格提這個名字!”

祖科嘴角揚起輕蔑的冷笑,正準備說什麼。我趕到他們身邊,用力拽住他的手腕,“我建議你把我的養子放開,祖科先生。”

惡心的目光在我身上掃來掃去,祖科甩開手腕,輕鬆掙脫我抓住他的手。

“我聽說大富翁布魯斯有收養這個小雜種的意向,什麼時候輪到你當他的養母了?”

小理查德漲紅了臉,我趁機把他拽過來,牢牢擋在身後,對祖科露出十足惹人討厭的高傲表情,“我們正在熱戀,所以我這麼說也沒錯。”

我勾起一邊嘴角,意有所指,“再說了,韋恩和克蘭,你似乎是哪家都惹不起。”

混混頭目的表情冷下來,他上前一步,高了我半個頭,投下的沉沉陰影讓我心裡發虛。

等我下次穿上我壓箱底的五英寸高跟鞋,看看誰是小矮子,畜牲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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