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生第十七天(1 / 2)

這天淩晨,我失去了我的小彆墅。雙麵人給我造成了近兩億美元的財產損失,其中不包含他給我帶來的心靈傷害。

我在警局做筆錄剛說了一個開頭,起先因為恐懼被忽視的眩暈、惡心通通冒出來作魔作怪。我當場抱著垃圾桶嘔吐起來。一個名叫芮妮的女警官把給我做筆錄的哈維·布洛克警官臭罵一頓,立刻將我送去醫院。

診斷結果我除了手臂上因硫酸造成的輕度燒傷外,同時被雙麵人的迎頭一棍打成了輕微腦震蕩。身上手上同時有不同程度的擦傷、燒傷。

拜雙麵人所賜,現在我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正好在醫院得到一張病床。

佩珀得到這個消息,在不超過半天的時間裡飛到哥譚第二次。

她很自責,如果當時他們能送我回家,我也許就不用遭這一趟罪。

我躺在病床上,被繃帶裹成一隻蠶寶寶。

我張嘴吃掉佩珀洗好的草莓,安慰道,“雙麵人又不是傻子,鋼鐵俠到我的彆墅來的話,他肯定會暫時撤退,等待下次行動。”

她接受了這個答案,心裡勉強好受點。我享受了嬰兒級的嗬護待遇,連水果都是她喂到我嘴邊。

她坐在旁邊幫我削蘋果,順嘴一問,“布魯斯呢?”

“啊,”我停頓片刻,找了一個借口,“他還不知道這件事呢。”

他知道,他當然知道,世界上沒有第二個穿蝙蝠COS服的怪人把我從火場撈出來。

他隻是在保持人設,裝作不知道而已。

佩珀用水果刀在削好的蘋果上切下一塊,喂到我嘴邊,“你趕緊告訴他吧,我不在的時候,就讓他來照顧你。”

我幽幽歎息,“我現在要做的事太多了,愛情已經排不上數了。”

我掰著手指,“我要起訴雙麵人,不知道拿不拿得到賠款。哥譚慈善總會丟失的文件要在雲端找備份,感謝科技的光輝。還要找新房子,總不能出院後長期住酒店吧。”

“對了對了,”我坐起身來,“哥譚的法律實在有點問題,我還有點想法——”

佩珀用一根手指抵在我的額頭上,“打、電、話。”

我被她戳回枕頭上,拿被子蓋住眼睛耍賴,“不要。我的電話和我的彆墅都燒成灰了。我不記得他的電話。”

騙人的。我真心為此刻欺騙了佩珀悔過。

我看不到佩珀的眼神,但完全能想象出她那副無奈的樣子。

年紀輕輕,我就要在佩珀心裡成為托尼·斯塔克二世了嗎?

嚴肅拒絕!

“你要是心裡有結,”佩珀說,“仔細考慮一段時間也好。”

她不知道我和布魯斯之間發生了什麼,卻還是堅定地站在我這邊。

我悄悄在被子裡露出眼睛,眨巴兩下。

佩珀扔了一個櫻桃砸到我頭上,被我摸進被子裡吃掉。

她看看手表,“我下午還有董事會,要先離開了。”

走之前她囑咐我,“有需要就和我打電話,我來安排,明白嗎?”

我乖巧點頭,目送她離開病房後才做賊似地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

這是那位叫芮妮的女警官給我買的,方便我和哥譚警察局聯係。而布魯斯的私人號碼,我在小彆墅的固定電話上看到了那麼多次,倒著也能背出來。

我不想給他打電話。

我說不上來具體原因,可能是因為他沒有主動過來聯係我,也可能是我對我們之間的關係產生了猶豫。

事後回想,雙麵人最初應該不知道我知道布魯斯的真實身份,他隻是簡單地詐我兩句,打算把蝙蝠俠的秘密當作壓垮我的一根稻草。

是我露出了破綻,讓他有機可趁。

他希望我像他一樣憎恨蝙蝠俠的存在,所說的每一句話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為我的憤怒挖坑。

彆墅起火的時間是淩晨二點二十二分,是他計劃的終結。我是最後一個受害人,是布魯斯救援計劃裡的最後一位。稍晚一步,我就會成為被蝙蝠俠放棄的那一個。

讓雙麵人失望了,我對此並無怨恨。所有受害人能好端端地躺在病床上吃水果就已十足幸運。

我隻是想通一件事,正如佩珀所說,我開始把布魯斯和其他東西放在天秤兩端比較。

我在不自覺思考自己是否願意為他承擔此後的所有風險,自己是否願意讓身邊的人承擔我遭受的風險。

艾莉薇才是原本不該承受這些的人。她是一個謹慎負責的好女孩,不是受我牽連,她這輩子都不會和雙麵人打交道。

她是第三個被布魯斯救出來的人,所幸除了過度驚嚇外,身體並無大礙。

我還在警局做筆錄時就收到了她的辭職短信。我住院第二天,聽說她做完筆錄就急忙回了老家,沒來得及見我一麵。

我做不到彆的事情,隻能給她打了一大筆錢,讓她能在老家買一棟小房子安穩住下。

我不能向她道歉,因為這個世界上除了我、雙麵人和布魯斯,沒人知道這四起綁架案的起因源自於我,源自於看似置身事外的布魯斯。

我真的付得起這些代價嗎?

我能支付其他人為我付出的代價嗎?

我能保證此後的人生裡,我不會對布魯斯和蝙蝠俠有一絲一毫的怨恨嗎?

我給不出這些問題的答案,隻是憑本能感覺。

住院第三天,二叔終於想起了我這位倒黴侄女,給我的賬戶裡轉了足以彌補我所有經濟損失的一筆巨款。

他的秘書親自到我的病房看望我,送了我一個非常精致但不怎麼好吃的果籃,並交給我一本新的房產證。我擁有了一棟可以隨時拎包入住的新房子,不用再擔心哪家酒店住得比較舒服的問題。

哥譚慈善總會的文件也被我從雲端全部找回,我在佩珀麵前用來拖延的借口完成了大半。

我從上午糾結到下午,在吃晚飯前咬咬牙撥通了布魯斯的電話。

無人接聽。他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