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層內有一個小房間,那個小孩就躲在這個房間裡。
我們躲進房間,反鎖房門,把嗡嗡亂叫的外星士兵擋在門外。
房間裡藏人的地方不多,我在書櫃下方的一個小櫃子裡找到蜷縮的小孩。
我鬆了一口氣,對瑟瑟發抖的小孩伸出手,“走,我們先離開這裡,到安全的位置去”
女孩眼神猶豫,我誘哄道,“很快的,隻要閉上眼睛,馬上就好了。”
小女孩怯怯地閉上眼,正要拉住我的手。
一聲槍響。
聲音比劇痛更先傳來,我戴著懸戒的那隻手被炸得粉碎,劇烈的燒灼感痛到我發不出聲音。
隨後被子彈貫穿的是左邊膝蓋,我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櫃子裡的小女孩被手裡轉著槍的男人粗暴地扯出來,摟在懷裡,用槍抵住太陽穴。
“治好你的手,把我們送走,這點你可以做到吧?”男人露出一個惡魔似的微笑。
外星士兵撞擊房門的砰砰聲毫不留情地敲打著我的耳膜,而眼前黑洞洞的槍口簡直要把我的靈魂吸進去。
我疼得額頭儘是汗珠,中槍的那隻手從肘關節開始失去直覺。這比起一隻手更像是一個負累。
我盯著那把抵在女孩腦袋邊的槍,“你先放開她。”
“你沒有談條件的資格。”男人抵在女孩太陽穴邊的槍口頂了頂,女孩緊閉雙眼,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嗚咽。
“我不會治療。”我渾身發顫,冷汗直冒,“你打穿了我施法的那隻手,這下我們誰也走不了。”
男人的笑容一頓,“我不相信。”
“你的幕後主使沒告訴你,我們這支法師是不會治愈術的嗎?”
我忽視忽大忽小的視野邊緣,咧嘴對他露出一個諷刺的笑,“恭喜,我們三個可以一起死在這裡,除非你覺得你那把小□□能在一堆外星人裡殺出去。”
男人眯起眼睛,打量我,表情很快恢複鎮定,“沒關係,我一個人就可以逃出去。”
疼痛讓我眼前發黑,我強笑,“盧瑟把你坑慘了吧,不準備報複他嗎?”
男人冷笑,“你現在知道了,又有什麼用?”
當然有用,我又沒說我逃不出去。
我從沒說過我是一個心胸寬廣的女人吧?
藏在模糊血肉下的傷口在我和男人說著無意義的廢話時悄然愈合,為了保證速度,我優先治療戴著懸戒的那隻手。
門外的撞擊聲愈發劇烈,在我的屏息中,一股大力撞破房門,直衝進來。
男人一驚,我沒放過這個等待已久的機會,懸戒開啟傳送門,首先切斷他拿槍的那隻手。
在劇痛中他鬆開了禁錮女孩的手,我瞅準位置,第二個傳送門精準地開在女孩腳下。她仿佛一隻滑不溜手的小魚,刺溜一下從男人手裡溜走。
我對男人招招手,“再見。”
傳送門從地麵升起,把跪倒在地上的我直接吞沒。
兩個傳送門的降落點都在庇護所附近,女孩聽從我的安撫,直到現在臉上滿是淚水,都死死地閉著眼睛,不曾睜開。
天空中是遮天蔽日的外星人大軍,地麵上裝甲車攔在道路中央,試圖做些微弱的抵抗。
在浩浩蕩蕩的入侵大軍中,有幾個渺小的人影儘人力奮力掙紮,試圖在絕望中搏出一線生機。
我摟著女孩,“沒事,我們到庇護所去。”
受傷的左腿膝蓋整個粉碎,即使治療也要一段時間。有幾個零散的外星士兵發現了我們,正緩慢朝我們靠近。
一麵星盾飛轉過來,重重撞在為首士兵的頭部,而後幾次反彈,把外星士兵一一擊倒在地。
它最後落進了一個身穿製服的男人手裡,他帶著身後幾個人朝我們小跑過來。
其中一個人蹲在我的腳邊,評估我左腿的傷勢,“恐怕不妙。”
他直接把我攔腰抱起,“走,我先帶你們去庇護所。”
製服男人對他點點頭,“我先去其他地方看看,牽製地麵上的兵力。”
正準備治療左腿的我,“......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