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的嘴巴被我扯到變形,“你想乾什麼——”
“挪到邊上去,”我拍拍床,“給我讓一個位置。”
韋恩莊園不愧是哥譚第一大族的豪宅,這裡包括客臥的所有床都是能讓兩個人在床上打滾的尺寸。
我和傑森並排躺在床上,傑森小心地把沒看完的《簡·愛》放在枕頭底下,“你是來勸我和迪克和好的嗎?”
“不是,”我誠懇道,“我是來提醒你,離家出走和聯手蒙騙兩本賬,我們都還沒算。”
小孩剛才還有點不耐煩的語氣瞬間變得微小軟和了起來,諂媚的態度十分到位,“可是你都原諒迪克了,不能原諒我嗎?”
他縮進被子裡,“我比迪克多洗一次碗。”
“很可惜,我是洗碗機派,你隻能去找阿福邀功。”我哼笑。
“噢。”他喪氣地往更深處縮,隻剩一雙眼睛露在外麵。
我隔著被子拍拍他,“你放心,你和迪克打架,隻要不進醫院,我絕對當作沒看見。”
傑森的眼睛驚訝地眨了眨,“你不管嗎?”
他伸出手比劃,“我是說,這不會有損什麼富人的體麵之類的嗎?”
“那也是丟韋恩的臉,”我一本正經,“關克蘭什麼事?”
“你真現實。”
“謝謝誇獎。”
我安撫道,“沒關係,我和布魯斯、阿福都不是很在乎這種事,越親近的人就越容易有矛盾,這是你們熟悉的必然階段。”
“那我覺得我和他跨越不到下個階段了。”傑森悶聲嘟囔。
我正準備回答,門外傳來響動,有人穿著拖鞋從走廊那頭走過來,拖拖遝遝走過傑森臥室門前。
我和傑森齊齊屏息,生怕阿福突然開門進來,把不睡覺聊天的我們兩個抓現行。
等腳步聲消失在走廊那頭,我開口,“其實我不強求你和迪克把我和布魯斯當作父母。”
小孩轉頭看著我,眼神有一絲疑惑。
我也蜷進被子裡,摟著抱枕,“你們有自己的父母,雖然你爸爸是一個人渣,布魯斯很有機會上位,但凱瑟琳至少是一個愛你的母親。”
我伸出手指,點點他的額頭,“你可以把我當成一個親近的長輩,隨意依賴我,有想不通的事情告訴我和你分擔,你就能輕鬆一點。”
“你也不用擔心迪克的存在會讓你的處境變得尷尬。”
我停頓片刻,尋找一個合適的措施,“或許把這個家族的關係比作狼群會比較合適,這裡是支撐,但我和布魯斯不強求你們永遠留在這裡。”
“你想得也太遠了吧。”他小聲說,嘰嘰咕咕道,“你要把一個五歲的小孩趕去街上流浪嗎?”
我搓搓他的腦袋,“這次不會,等你們下次再惹我生氣,就送你們三個一塊去沙漠曬太陽。”
“我超級害怕。”傑森假裝發抖。
外麵又響起腳步聲,棉拖鞋蹭著地毯,反反複複在外麵走來走去。我隻能理解外麵那個人在走廊裡軍訓。
傑森躲在被子裡咯咯笑起來,他把我推下床,“談話時間結束了,你該回去了。”
“你好無情。”我故作哀怨,“我是瞞著迪克偷偷過來的,這是承擔風險的一次會麵。”
“我會記住你的犧牲的。”傑森莊嚴道,“現在是時候麵對困難了,勇士。”
沒良心的小鬼。
我拿抱枕狠狠揍了下他的腦袋,氣哼哼地提著抱枕離開。
走廊裡安安靜靜,仿佛我剛聽到的聲音隻是一次幻聽。
我哼了一聲,抬腳就往客臥的方向走。
有人在樓梯拐角處輕咳一聲。
“原來我的世界沒有按下靜音鍵。”
我跟著聲音轉彎,看到站在樓梯上的布魯斯,他臉上不見尷尬,隻是掩飾地清清嗓子,把手裡的東西遞給我。
“冰箱裡偷來的冰激淩,你要吃嗎?”
“不會讓你一個人吃兩份的。”我挑了草莓口味的那隻甜筒,咬下一口,整個人都冰得一個激靈。
布魯斯空著的那隻手接過我手裡的抱枕,“明天晚上巴黎有一場服裝秀,你要不要帶傑森去看看?”
我含著冰激淩,用眼神傳達我的疑惑。
布魯斯委婉道,“有一位名叫凱瑟琳的小姐,同樣會去觀看這場服裝秀。”
“你搞錯了,”我拿腳踢踢他的小腿,“是我、傑森、迪克,還有你,我們四個都要去。”
他推算一番,應允道,“我會空出時間的。”
明天的行程定下來,我腳步一轉,準備往客臥走。
一隻手拉住我的手腕,人卻不看向我,“阿福把客臥的床單洗了。”
你在質疑阿福的管家水平,我不服氣。
他眼神向下飛速地瞥我一眼,又像是怕我發現似地撤回去,“走吧,時間有點晚了。”
我勾起嘴角,“僅僅一個甜筒是無法收買我的,先生。”
“我知道,”布魯斯說,“所以我還拿走了阿福放在冰箱裡的焦糖布丁。”
這大概是明天早餐的甜點,不過考慮到我們大概率起床時隻能吃到午餐,提前享用未嘗不可。
反正罪行推到布魯斯頭上就好了,不管怎麼樣,至少阿福不會罰我去劈柴。
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