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騰的人聲幾乎要蓋過台上歌手的歌唱聲, 昏暗的燈光下連看身邊人的麵孔都顯得模糊。
布魯斯用很符合布魯西寶貝對外印象的癱軟姿勢坐在椅子裡,高高大大的一隻好似即將要從椅子裡滑下去的史萊姆怪。
“為什麼我們會在這裡?”他語氣夢幻道,充滿了對人生的哲思與現狀的迷茫。
我掏出鏡子補口紅, 小心地不把口紅抿出唇邊, “因為這是傑森選的地方, 凱瑟琳對新鮮事物的接受度很高。”
我真心佩服道, “明明三年前, 他們見麵的地點還是時裝秀。”
三年前的時裝秀上,凱瑟琳和傑森沒有交談, 他們選了能相互看見的位置, 隔著人群遠遠地望見一眼。
直到今天, 凱瑟琳家人的態度漸漸軟化, 他們默許了凱瑟琳和傑森混在參加演唱會的人群裡低聲交談幾句。或許過不了多久,他們就能不用顧忌其他, 光明正大見麵, 聊聊各自的近況。
“我可能不是非常能欣賞現在年輕人的品味。”布魯斯委婉道。
這位可憐人露出了三天沒睡一個好覺的表情,眼看距離徹底瘋狂隻差一個台階的距離。
我同情道, “你覺得自己年紀老,請彆把我帶上,我從身體到心靈都是年輕的, 謝謝。”
迪克在旁邊嘻嘻笑,“布魯斯有一個滄桑的心靈。”
十一歲男孩今天打扮得很潮流, 皮夾克牛仔褲馬丁靴,頭上反扣一頂鴨舌帽。
這個打扮十分吸睛, 我確認有不下五個小女生過來找他要電話號碼了。
對比小小年紀就開始散發魅力的迪克, 已婚男人布魯斯即將變成不受歡迎的過期嬌花。
過期嬌花勉強勾勾嘴角, “容我提醒, 酒店套房的房卡在我手裡。”
鑰匙不是在我的包裡嗎?
我急忙拉開包包拉鏈,原本放酒店房卡的夾層空空如也,“你什麼時候拿走的?”
我不滿指責,“偷走淑女包裡的東西,阿福都要為你羞愧抹淚。”
“這是生存戰略。”布魯斯兩指夾著房卡飛快地在我們麵前晃一圈,抄進口袋裡。
趁我把手伸進他的口袋裡搶房卡時,他悄悄抓住我的手,“你餓不餓?”
“我要告訴你兩小時前我們剛用完午餐,罪惡且快樂的油炸食品。”
我靈巧地把手從他的口袋裡抽出來,勾出一串車鑰匙,“你問我餓不餓沒用,因為我馬上就要和我親愛的佩珀共度良宵,至於你,隻能留在這裡陪他們享受音樂。”
布魯斯看似平靜的表情裡藏著譴責,“你要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偷跑。”
我貼心地撫平他的衣領,糾正道,“是光明正大。”
“我記得以前有人說過,這輩子不會開車。”佩珀在菜單後麵露出一雙眼睛。
提到這點,我很有話說,“當你身處一個全家所有人學會新技能隻需要半個月的環境時,不會開車就顯得罪大惡極。”
我抱怨道,“大的就算了,兩個小的一個比一個勤奮。”
實際上我本人對車的需求不高,隻要懸戒還在我手上,我可以在一秒內到達地球上的任何一個角落。
但生活有確實有些需要儀式感的地方,比方說接和女生或者留在教室做社團活動的兩個小男孩放學。
佩珀唏噓地搖頭,“以前也有人說過,她就是躺在家裡餓死也不會加班。”
“哼哼,”我早有預料地勾起嘴角,“我馬上就要退休了。”
佩珀一怔,“認真的?”
“不是離職,”我解釋道,“原本我手頭沒有多少可用的人,所以才把所有事項抓到自己手上。”
“但是現在哥譚慈善總會招了不少有活力有誌向的新員工,是我放權的時候了。”
我把侍者剛端上來的飲料挪到麵前,“真正的資本家隻讓彆人給她打工。”
佩珀和我捧杯,“希望三個月後,不會看見你就職韋恩企業的消息。”
“不會讓布魯斯的邪念得逞的。”我鄭重宣誓。
三年過去,連喬舒亞都從娛樂小報狗仔轉職成為知名網絡新媒體公司總裁,我為什麼不能從一個努力工作的熬夜狂變成一個冷酷無情的資本家?
佩珀的表情看上去對我並不抱有期待,“隻要你能忍住他的美□□惑。”
床上躺了三年的人形被卷能有什麼美□□惑?
好吧,還是有微不足道的那麼一點點誘惑的,不過完全不足以讓我放棄快樂的躺平生活。
伴隨複仇者聯盟的建立,托尼·斯塔克的生活重心逐漸偏移到公開的超英工作上,佩珀的工作壓力增加,她的生活就處在在加班和加班的路上。
他們有過分手,過段時間再次複合,不知道多久後會從戀愛狀態走進婚姻。
總之,佩珀現在是一個大忙人,她有空和我吃飯,我自然是利落地拋下在演唱會上癲狂的一大兩小不管。
我們今晚的計劃是在外過夜,不回韋恩莊園,因此我一個人開車來去時間夠用。他們三個自行處理晚餐,我們直接在酒店會合。
至於半夜要在大街上巡邏的某位大忙人,我們不考慮他的方便與否。
告彆佩珀時天色已晚,我獨自開車前往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