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卡珊入住莊園的這段時間,她經常和迪克、傑森打起來。
可能孩子們的相處沒有我們理想中和諧。
卡珊仍保持著野獸般的警覺,迪克和傑森經常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動作引起她的警惕。
她沒有被教導過除戰鬥外的內容,隻會揮舞拳頭保護自己。好在她總是及時收力,沒有真正造成傷害。
所以這點小打小鬨還在阿福的容忍範圍內。
平心而論,卡珊絕不是難以相處的孩子,她正在努力適應新生活。
可惜收獲甚微,這個家中唯一能讓她完全放鬆戒備的人隻有布魯斯。
即使晚上和我睡在同一張床上,她也隻是保持著淺眠,隻要我稍有動作,黑暗中就能看到一雙大睜的明亮雙眼。
她有努力融入這個家庭,儘管不會說話,但會默默守在家庭成員出現的場合。
卡珊像是一隻忠心耿耿的小狗,或是一隻安靜的貓咪,總在暗處觀察與學習。
她最開始連布丁是什麼都不知道,阿福把甜品拿過來時,她端在手裡左右打量,最後試探地往前湊腦袋,一口咬下去。
就在她要把臉都埋進盤子裡時,迪克帶著盤子和勺子跑過來,“不好意思,我忘了拿勺子。”
說完,他坐在卡珊麵前,拿起勺子做作地一勺勺挖起來吃。
卡珊側頭仔細看了一會兒,學著迪克的樣子拿起勺子,小心翼翼地舀起碼一勺布丁,塞進嘴裡。
女孩眼裡的光一寸寸變亮,露出驚喜的表情。
傑森把蜂蜜推到她麵前,“你要不要蜂蜜?”
他從來不澆蜂蜜在布丁上,這次卻一反常態撕開小包裝的蜂蜜袋,全部淋到布丁上。
卡珊吃了兩口,又去看迪克,發現迪克和傑森是一樣的動作後,也學著撕開包裝。
“你在乾什麼?”布魯斯問。
我們站在二樓的樓梯扶手上,正好能一覽無餘地看到客廳,三個小孩在這個視角看上去隻是三個小腦袋。
“我在學手語。”
我關掉平板,“不知道卡珊什麼時候能重新開始學習說話。光是觀察她的表情和肢體動作,有時候我弄不懂她的想法。”
我苦惱道,“可能學會手語能幫助我讀懂她的心理活動。”
“那你應該學微表情分析。”布魯斯說,“她是一個很好理解的孩子。”
我禮貌假笑,“你的‘好理解’可能和我有不小出入。”
“她會慢慢適應的。”布魯斯安慰道。
我伸手戳他的胸口,“你忘了上次迪克從背後拍她的肩膀,被她摔出去的事情了嗎?”
“過段時間情況應該能有所好轉。”布魯斯估計,對未來的幻想很是樂觀,“讓她學著多去接觸其他人。”
“我本來打算帶她和迪克、傑森他們出去玩,但是她看上去不是很願意。”
我趴在欄杆上往下看,黑發女孩正認真品嘗阿福親手做的布丁。
去年布魯斯請了一位頂尖醫生,對外宣稱為我受傷的膝蓋準備手術。
就在幾個月前,布魯斯宣稱我手術成功,恢複了行走能力,總算可以光明正大享受逛街的快樂。
正因如此,我才想帶卡珊去逛街買幾件衣服首飾,小女孩就應該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她長相可愛,肯定穿什麼都好看。我特意在網上找了好幾個給小女孩編發的教程。
“情況會好轉的。”
這位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典範,他是全家唯一可以和卡珊無障礙溝通的人,為此阿福給卡珊端甜點過去時都會給他多捎幾塊。
我沒有原諒他的欺瞞行為,現在連純黑抱枕都搬去了卡珊臥室。
“我想有和她年齡差不多大的女孩會不會好一點,所以今天請了芭芭拉和提姆來家裡玩。”
布魯斯一怔,“我怎麼不知道?”
“個人行動,不需要向你彙報。”我假模假樣地笑,“就像蝙蝠俠是獨行俠一樣。”
“你開了我送的新車。”憤憤不平。
“沒人告訴我是你送的,”我鎮定道,“我就當是我在車庫撿到的,連帶車鑰匙一起。”
布魯斯臉上的鬱悶顯而易見。
我沒有縱容他的想法,端莊地從他身邊走開,“我去幫阿福做甜品,等會兒拿來招待孩子們。”
“……我不記得你有做甜品的技能。”
“我是試吃員。”
“好久不見,露露!”小男孩從車上跑下來,手裡提了一個籃子。
“這是媽媽做的蛋糕,她讓我帶一點過來給你們吃。”提姆掀開蓋在籃子上的棉布,露出下麵綿軟金黃的蛋糕。
“很香吧?”提姆對傑森笑眯眯地說,“要是今天的遊戲你和我站一邊的話,我可以分給你兩塊。”
“嘁。”傑森不屑道,“但是為了迪克。”
他伸出手,和提姆在迪克看不到的地方碰拳。
他們敵視迪克的原因是迪克旁邊站著的紅發女孩,迪克是第一個跑出去迎接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