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室友。”我走在他身側兩步的距離內,滿意地打量他穿這件衣服的樣子。
佩珀說錯了,就算是花掉我一半的積蓄,能看見哥譚寶貝穿我給他買的衣服也很不錯。
我們剛看了《長發公主》,欣賞3D建模和俗套的愛情故事。布魯斯沒有和某人一樣一揮手包下一整間影院,我們混在各色各異的觀眾裡,仿佛一對普通的情侶。
原本我們在電影結束後就可以開車離開,隨便找一條空曠的公路兜風,在路上發掘幾家不錯的小攤。
但我們離開電影院時,發現電影院對麵正好是哥譚慈善總會的一個分區慈善點。考慮到我也是往裡麵投了錢的金主,我提議道,“要不要過去看看他們的運作情況?”
布魯斯先是怔愣一瞬,隨即帶了點善意和好笑勾起嘴角。
他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我們一身行頭加起來,恐怕過萬起步。像我們這樣的有錢人過去是問不到實情的。”
他宛如一台精密的電腦,從大腦的資料庫裡提取出那個分區慈善點的資料,“我記得第十區的分點負責聾啞人愛心基金,你想去看看情況,至少先要打扮成一個聾啞人。”
布魯斯把剛準備掏出來的車鑰匙放回口袋裡,“你會用手語嗎?”
“以前拍電影的時候學過。”
“那就好。”他朝四周望了一圈,熟門熟路地領著我往一條小巷鑽。
我昂貴的紅底高跟鞋踩過垃圾袋和汙水,在布魯斯的帶領下停在一家二手服裝店前。
他對著我笑了笑,笑容是我從未見過的輕鬆,“你介意嗎?”
我聳聳肩,“我願意跟著勇者大人一起冒險。”
我們在二手服裝店裡挑了兩身衣服。我從試衣間裡走出來,不自在地扯扯身上的衣料,下意識地問道,“感覺怎麼樣?”
問出這句話的下一秒我就後悔了,我們此行的目的又不是為了扮美,好不好看沒有實際意義。
但布魯斯一本正經地端著下巴,皺眉回答我,“不合格,感覺還是豔光四射的大明星。”
“......我就當你是在讚美我的美貌了。”我禮貌地道謝。
隨後我們回到車上,布魯斯買了一袋子化妝品,手把手開始特效化妝教學。
我自認為化妝技術雖然不算多麼出挑,至少日常生活裡夠用。布魯斯的嫻熟程度讓我不禁發散思維,他平時都在學些什麼奇怪的知識。
那隻遍布傷痕的手無比熟練地在自己臉上拍拍打打、塗脂抹粉,就連抖餘粉的動作都利落乾脆。一旁的我在目瞪口呆中緩緩放下手裡的氣墊。
我不配化妝。我配不上這塊氣墊。
給自己打上散粉的布魯斯抓散頭發,手上揉了點乳液把頭發弄亂弄油。坐在駕駛座上的哥譚寶貝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街上隨處可見的某個路人甲。
路人甲朝我偏頭,“怎麼了?”
“如果我還沒退圈,”我嚴肅道,“我要用一天五美分的高薪聘請你當我的化妝師。”
“大名鼎鼎的哥譚葛朗台。”布魯斯皺起臉。
隨即,他不滿地觀察我臉上的妝容,“太好看了,要改。”
“為什麼美女啞巴不能嫁給一個外表平凡的聾子?”我指責道,“你這是偏見。”
布魯斯沒說話盯了我半天,我理直氣壯地看回去。
他在化妝品裡找出一隻淺褐色的眼線筆,突然湊近。
我瞪大眼睛,看見他專注地垂下眸光,眼線筆的筆尖又快又穩地在我鼻梁一帶點了好幾下。
“有了雀斑之後,就不太認得出你了。”
布魯斯退回去,調整表情,做出一副老實巴交的憨厚模樣。
“好了,漂亮的小啞巴,跟你的聾子丈夫一起去哥譚慈善總會的殘疾補助申領處看看吧。”
“剛才過來和我們聊天的那位是?”
我借喝香檳的動作掩飾自己的尷尬,“我的前男友。”
“那找我要名片,說以後會關照我生意的那位呢?”
“......前男友。”
他意味深長地搖搖頭,用叉子叉起蛋糕頂端的櫻桃送進嘴裡。“在我們對麵右手邊的卡座裡,我感受到很刺眼的目光,那是你的前男友軍團成員之一嗎?”
你真的是盲人嗎,你是不是在騙我?
我勉強微笑,“美女談過幾次戀愛很正常,有錢的美女對象也有錢同樣非常正常,綜上所述,大家都在同一場晚宴上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