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陳信當上秀才以來,在村子裡的名聲一直不好,直到孝名遠播才有所好轉,可是極壞和極盛都容易招致人的非議,然而他現在中舉,有很大的機會進入仕途,村子裡麵的人就馬上變了臉色,紛紛巴結陳家。
這要是陳信以後做了官,他們巴結的就是官老爺,自己怎麼想都不會虧。
劉傅能見著陳信中了解元十分的高興,他已經許多年都沒有接受村子裡麵的邀請參加宴席,如今卻出現在席上,引得一眾人都來對著這個鄉紳敬酒,沒有幾杯下肚,劉傅能都開始醉醺醺的倒在桌上。
陳信為了避免劉傅能失態,扶著他進了自己的房間休息,他替劉傅能擦拭了一下麵部,正要出去接著迎客,就看著陳大嫂換了一身新衣服站在門口前,淒淒楚楚的看著他。
這陳大嫂年輕的時候有幾分姿色,隻是陳家太窮,沒錢給她打扮,她今日拿出自己的私房買了新衣,抹了脂粉站在陳信麵前,要做什麼,不言而喻。
陳郎。
陳大嫂伸出手逼近陳信,陳信立即攔住她:大嫂自重。
陳大嫂故意扯住衣服露出了一點尚還算白皙的肌膚:要是陳郎願意收我,即使做妾我也願意。
叔嫂婚在這個村子裡也不是沒有,一般都是大兒子死了,沒錢給二兒子娶老婆,所以就讓嫂子和叔叔成親,但是招來的非議也不會少。
陳大嫂此舉也是因為陳a剛遲遲不回來,她既拿不到休書,又不能去找彆人,看到小叔子長相俊俏如今又身負功名,這才動了心思。她自認自己有幾分姿色,陳信又未經人事,她以為隻要自己主動勾搭,不怕陳信不上鉤。
但是陳信看著陳大嫂塗滿厚重脂粉的臉,突的酒氣有些上頭,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的難受。陳大嫂趁人之危的想要撲上去被陳信推開,她的指甲劃過了陳信的手臂,留下了血痕,陳信卻無暇顧及,抱著樹乾狂吐不止。
陳大嫂這一看隻當是對自己反胃,當即拉攏了衣衫氣得鼻眼都要歪在一起了:好你個陳信,你們陳家簡直欺人太甚!
陳信腦袋脹的發疼,對著陳大嫂的話一句都沒聽清,陳大嫂紅著眼跑開,陳信的麵前出現一張布巾:你沒事吧。
陳信一抬頭,就看著朱唇皓齒,定了一會兒神才發現是李兮若。
他不禁一喜: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在他人生的這個重要日子,酒席過半都沒有看見李兮若,他的確有些失望。
我還沒當麵恭喜陳解元,怎麼會不來呢?
陳信麵色一紅接過了布巾擦了擦嘴,整了儀態道:還得謝姑娘平日裡的幫扶。對了,我有一樣東西給姑娘。
陳信匆匆趕去房間拿來了一個盒子,遞給了李兮若,李兮若打開一看,見著裡麵又是一個泥人,恍似與之前陳信送她的那個是一對。
陳信看著李兮若沒有反應,神色有些慌亂道:我隻是上街的時候,看著這個泥人覺得好看,就買來給你,剛好也能,湊成一對。
他悄悄的抬眼看了李兮若,他的心思不知道李兮若明不明白。
李兮若卻隻是笑笑:可是那個泥人我已經落在客棧裡了,辜負公子好意了。
她將盒子交還了回去,陳信的麵色一變,他這才醒悟,李兮若並不喜歡自己,那她為什麼要為自己做這麼多事?
李兮若沒有察覺到陳信的神色,隻是說自己還有要事,就先走了一步。她不懂這送泥人的意義,隻是覺得這個泥人對她沒用,她也不喜,就交還給了陳信。
但沒想到這一幕又被前來尋陳信的陳母看到,陳母見著李兮若走後,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陳信道:你如今高中舉人,以後想娶什麼高門貴女娶不到,你要看上一個獵戶女,她不過就是長的漂亮,你嫂子年輕時還是村子裡一枝花呢,你看看她現在成什麼樣子了,信兒,那獵戶女,怎麼配得上你。
娘,彆說了。陳信搖了搖頭,恨自己的衝動莽撞,他早該知道李兮若不是一般的女子,怎麼會因為自己中了舉人就看上自己。
陳母看著陳信的消沉,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背上:以後彆和那獵戶女來往,你的親事,娘來給你做主,肯定比那獵戶女好。
陳信歎了一口氣:我也不會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