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和寧逾見著寧德音的臉上似有怒色,到底收斂了幾分:德音,你尚未出閣,邀兩個男客過府恐怕是不妥,嬸嬸也是為了你的名聲著想。
寧德音卻又怒道:我與二位公子君子之交,未曾做過一件逾越之事,我的名聲,還需要嬸嬸操心嗎?
安氏眼神在寧德音身上一轉,看向了床上的寧紹,手給伸上去掖了掖被子:德音如今長大了,也知道頂嘴了,可憐大伯,都成了這副模樣,還要看著這家宅不寧的景象。
李兮若在一旁看著不禁道:到底是弟媳,心疼兄弟這件事,也該由你相公來做吧,二位想讓我們和寧姑娘避嫌,伯媳之間就不必了嗎?
寧逾也覺著安氏的動作不太對勁,狠眼看了過去,安氏立即對著他道:他這可是在挑撥我們夫妻二人的感情,你當真要著他的道。
寧逾懷疑也隻是一瞬,便立馬看向了李兮若:你少在這胡說八道了,我們對我大哥的心,天地可鑒,那都是出自骨肉親情,絕無他想。
李兮若一笑,看著寧德音道:寧姑娘,在我的家鄉有一副偏方包治百病,用白術、茯苓二錢,生附子半錢煎至二合即可。
這,我多年來為了治娘親的病也都翻看了不少醫書,公子所說,都是平常藥草,如何能治百病?
寧逾在一旁嗤笑:江湖郎中,班門弄斧。
李兮若一笑:因為這裡麵還需要一味藥,需至親骨肉的骨血融入其中,方能生效。
寧德音第一次聽這說法,信以為真,匆忙道:可是真的?那我現在就剜肉取骨。
寧姑娘稍安勿躁,我之前所說的這些藥,寒氣過重,需要陽氣來調和,寧姑娘是女子,融入骨血隻會適得其反,不知道寧大人可有公子?
寧德音搖了搖頭,李兮若看向寧逾二人道:那這便隻剩下大人的親弟弟,可以施救了。
寧逾的麵色一白望向寧德音道:這人就是一個江湖騙子,你可彆信他,要是吃了人肉就能治百病,那天底下還需要什麼大夫。
李兮若嘲弄的看著二人:都說了是偏方,心誠往往才能動上蒼,降下奇跡,我剛剛看二位對著寧大人情真意切的模樣,還想著寧大人這次有救了,沒想到二位都不願意試試就拒絕了。
綠遙在旁邊看著明白過來,對著寧逾道:二老爺不願意不要緊,這寧延少爺說不定就答應了。
不行。安氏立馬抬頭抗拒,誰也彆想打她兒子的主意。
陳信也在一旁道:這剛剛為了拿錢買人參治病的事二位沒少斥責寧姑娘,怎麼這會兒該用得著二位的時候卻猶豫了,莫不是,嫌寧姑娘會虧待二位?
寧德音立馬接話:要是叔父嬸嬸願意獻骨血,我寧家的全部家當願意儘數獻上,這樣你們總不會拒絕了吧,來人,去準備東西。
等等。安氏和寧逾都是貪生怕死的主,得先有命才能花錢,寧逾慌亂的站起身,對著寧德音道:我和你嬸嬸對大哥的情誼不假,可是這事我們還需要從長計議,我們先走一步。
剛剛鬨銀子的兩人,見著寧德音動真了,趕緊先走為上,綠遙看著二人落荒而逃的身影撲哧一笑,對著李兮若道:還是李公子的主意好,下次他們再來要錢,就拿這個治他們。
寧德音對著李兮若和陳信施了一禮:多謝二位公子相助,不然,隻怕又是好一番的鬨騰了。
她語裡帶著歎息,似乎對於有這樣的叔嬸帶著太多的無奈。
陳信向著寧德音告辭之後,就和李兮若出了寧府,對著她笑道:李兄還是喜歡這一招,至親骨血,陳信搖了搖頭:我有時候就在想,我當初獻的心頭肉,到底是真有用,還是為了留一個名聲。
李兮若回眸戲謔一笑:不管是不是真的,你爹的確也好轉了起來,你也確實聲名鵲起,既然結果是好的,為什麼又非要在意中間的是非黑白。
陳信一愣,隨後笑道:倒是我鑽牛角尖了。
不過說來寧大人病得也蹊蹺,起先沒有什麼症狀,忽然就給病倒了,如今連太醫院都瞧不出來病因,隻怕是不行了。
陳信歎氣,寧紹要是一走,寧德音攤上這麼個叔父,恐怕沒有什麼好日子過。
李兮若卻隻是看著前方不答,寧紹這病,也不全是算病,而是遭了小人之手,平常的用藥不過是治標不治本,起個隔靴搔癢的作用。
到了子時,李兮若夜探寧府,來到寧紹的床邊,隻是為了證實白天的猜測。
她將符籙扔到寧紹的身上,掐了幾個手訣,符籙就在寧紹的身上不斷的探尋,放出細微的紅光,李兮若皺了皺眉,這寧紹果然不是尋常的病症。
她正想進一步的探查,卻聽到外麵有動靜,轉身躲在了簾後,就見著兩人鬼鬼祟祟的來到寧紹的床前,悉悉索索的在摸索著什麼。
點盞燈,不然怎麼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