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小廝使了眼色,小廝立即會意的用蠻力將人群分開:“讓讓,讓讓。”
林尚剛想昂首進入小廝分開的岔道之中,不遠處就走來了一個身著錦緞的世家子弟,他身後也跟著一群人,看著林尚讓小
廝擠出的岔道,毫不客氣的就走了進去,被林尚攔住:“蕭錫,凡事不得有個先來後到嗎?”
蕭錫眉眼都是倨傲:“那就多謝承讓。”
他說著就想走,林尚的小廝攔住了他,他身後的下人也不甘示弱,兩方成了對峙的局麵,蕭錫譏諷一笑對著林尚道:“你自
己能不能上榜都還不一定,還有心情攔著我?你要是不在這榜上,可怎麼對得起林閣老的泉下有靈啊。”
林尚臉色一變,這蕭錫是開國縣公蕭明海的兒子,家室顯赫不說,偏偏為人極有才學,就算每天和那些公子哥眠花宿柳,
鬥雞摸狗在書院考試中依舊名列前茅,他雖然品行一般,但是是國子監那幫學究最看好的人。
林尚在霈縣當公子哥當慣了,因著林閣老的名聲彆人一直以他為尊,可沒想到到了京城,就和蕭錫對上,一山不容二虎,
兩人在國子監一直針鋒相對,偏偏蕭錫是處處壓他一頭。
林尚見著蕭錫恃才傲物的模樣,心裡暗罵了一會兒就把眼神轉到了陳信的身上:“蕭錫,你自以為能夠高中榜首,也不看看
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站在你麵前的這位,陳信,你可聽過?”
陳信皺了皺眉,他不喜歡林尚這樣利用自己,可是思及林尚之前在京城的多番相助,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蕭錫在陳信身上打量了一圈,見著他衣著寒酸,與近日來一直聽到的那個寒門士子陳信對上了臉,甚至他爹也提過一嘴,
說這陳信趕考的一路上都有如神人相助,扳倒了傅禎不說,還隻帶著幾個衙差就給剿了匪,誰聽了不嘖嘖稱奇。
不過蕭錫向來狂傲慣了,陳信這些放在他眼裡不過是運氣好,語氣裡帶著輕蔑道:“聽過又如何?”
林尚一笑:“說不定你以為必然落入你囊中的榜首,是屬於陳信這個名字。”
李兮若冷聲對著林尚道:“行了,先去看榜。”
林尚驚奇的看向李兮若,不知她為何要打斷自己的話,蕭錫也被吸引了過去,見著李兮若生得清麗風華,頗有興趣的望著
她:“這位兄台也有功名?”
陳信立即替李兮若遮掩道:“是我愚弟陪同我上京考試。”
柳豫升見著這樣說下去沒完沒了,直接推著林尚等人擠進了人群之中,向著榜首望去。
看著榜首的名字,蕭錫展扇一笑,陳信心底一沉,柳豫升不敢置信的看著陳信,榜首蕭錫,而榜上前三都沒有陳信的名字
。
他知道以陳信的勤勉與天賦不可能會至此,可是不僅前三沒有陳信的名字,直至前十都沒有陳信。
蕭錫嘲弄一笑,拿著扇頭指著榜上道:“讓我看看這個狀元郎會在何處?這行沒有,這行也沒有,要不直接從末尾看起吧,
要是末尾都沒有,隻怕要三年後再來了。”
聽著蕭錫的諷刺,陳信攥緊了手腕,林尚的神情也很不自在,林閣老去世之前說陳信的文采必成大事,讓他多與之接觸,
他以為陳信怎麼也是榜上數一數二的,才會在蕭錫麵前誇下海口。
陳信緊抿著唇看向榜單,柳豫升,排在一百名之內,而這一百名外都沒有自己的名字,他輕吐了一口氣,繼續往下看,朝
廷每年上榜得舉子有三四百人,自己並不是全無機會。
陳信正在尋著,之前在客棧裡的那幾個舉子見著他們,過來奚落道:“陳舉人,彆找了,你的名次在那。”
他們指向了最後一個榜單的前麵,陳信的後麵就是林尚,兩人堪堪上榜,要是在往下落,就無緣殿試了。
蕭錫嗤笑:“看來名滿京城的陳解元,不過如此。”
柳豫升皺了眉,替陳信辯駁道:“這不可能,肯定是有人搞錯了。”
陳信的學問在他身上,春茗宴之中更是無人能比,就算國子監有眾多才學者,陳信也不會淪落到和林尚並肩。那林尚看過
幾天的書,要不是被送往國子監,這輩子都無緣仕途。
林尚也覺得不對勁,悄聲對著陳信道:“這件事恐怕有蹊蹺之處,你之前不是說你曾謄寫了一份卷宗給了申大人,不如先去
問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陳信點了點頭,轉身走出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