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怎樣最小聲?!(2 / 2)

除了她,還有誰能救他?

左陽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妹妹,安慰道:“月兒,你也不想想,祁大少在你回來之前把他那未婚妻送走,又在你回來之後去機場似乎想把她接回來,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你?”

左明月的眼眸抬起,“我明白了……”

因為他心中在意,心中有怨,所

以他是想把未婚妻接回來氣她……

左明月含著淚搖搖頭:“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

這一次,讓我來救你!

左陽攬著妹妹的肩膀,“你放心,哥哥一定會幫你的。”

他們左家,可並不比時家差。

祁粲會明白自己的心的。

——「蕪——湖——hu——u——!起飛——!」

時聽正在一個天然的冰湖上跑來跑去,暴雪已經轉為小雪,街上的人們都出來玩了。

下雪之後路人和遊客都已經把這裡踩得光滑鋥亮,鞋底踩在上邊直打出溜滑,可以嗖地平移好幾米。

王助理和兩個保鏢大哥在一邊看著,“慢點、慢點!”

Aron笑著看時聽像個孩子一樣跑來跑去,臉上的笑容就像很多年前在山溝溝裡見到她一樣的純淨,隻可惜,現在她無論再怎麼笑都是悄然無聲的。

她那麼安靜。

聽不見她的聲音了。

——「噢噢噢(猴叫)哇哇——變成猴子——我蕩——」

而祁粲坐在集團頂層的總裁辦公室裡,捂著心口。

他的心動了。

咚咚地跳。

那是一種物理上的、甚至病理上的心率不齊。

他深吸了口氣,不動聲色換了個姿勢,對麵乙方公司的人頓時緊張:“祁總,您是哪裡覺得不妥。”

祁粲:哪裡都不妥。

任誰的世界裡突然竄出一隻猴子,還是哥斯拉那種音量級彆的,都不會妥。

祁粲淡淡地翻過一頁文件,“無妨。”

“那就好、那就好。”

“那您看看我們在這幾項條款上……”

——「苦練冰嬉——嗖嗖——笑出強大——嗖嗖嗖——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字字珠璣、如雷貫耳、天外來音。

祁粲沉默:“………”

他真的要受不了了。

對麵的CEO頓時又緊張得汗如雨下。

最後等祁大少終於簽了協議的時候,他差點扶牆走出去。

都說祁氏總裁年紀輕輕就有種不怒自威、極其冰冷的氣場,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對方、看透這個世界。

他今天算是領教到了!

人走後,祁粲再一次靠在椅背上。

掀開形狀鋒利的眼褶,看向沈助理,沈助理已經心領神會地報備道:

“暴雪已經停了,但是還在下小雪,落地機場正在緊急初雪,預計最早今晚、最晚明早,就能恢複運轉。”

“總裁,我知道您很急,但您先彆……”

祁粲麵無表情,不。沒有人知道。

再這樣下去,他擔心他的精神出現新的狀況。

比如巨物恐懼症。

害怕一些巨大的傻子。

——「哈——哈——哈——姐妹——

來——玩——雪——」

祁粲扶住額頭,終於問道:“她一個人,為什麼玩得這麼開心?”

有什麼好玩的?

王助理和兩個保鏢這麼會逗她開心?

沈助理道:“不是的總裁,太太那位朋友現在還和他們在一起,他們正在一起玩雪呢。”

祁粲:?

朋友,這個朋友又提到了。

他沒有說話,但是一個專業的助理早就能揣摩出總裁想問的什麼。

“是一位男性友人,中丹混血畫家,當然,太太和他隻是普通朋友,兩人都是有邊界感的,這點您放心。”

祁粲:?

他換了個姿勢,淡淡問:“怎麼沒人報備。”

沈助理微笑:“王助理已經報備過您了,總裁。”

“…”祁粲沉默了一秒,精準的大腦運轉了一秒,想起就是他隔空聽見小啞巴震撼誇獎的視頻電話裡,王助理報備了。

但是被他掐掉了。

祁粲:算了。無所謂。

他又不在意她和誰玩,和男的女的玩。

又不是什麼不得了的人物。

這是他祁大少的自信。

時聽跟著這位普普通通的金發男模畫家爬上了雪坡。

這裡看著不高,實際站在頂上往下看的時候,一點都不低,而且角度很陡,滑下去的速度一定很快。

大雪過後,這坡上都已經被人劃拉出了好幾條滑道,不愧是戰鬥民族,根本沒在怕的。

時聽縮了縮脖子。

王助理像姨母一樣擔憂地說:“太太,您要注意安全啊,您萬一磕了碰了哪裡,我們跟大少沒法交代啊!”

Aron嘖嘖兩聲,“你那個未婚夫,是不是年紀很大了。”

時聽笑死,到底還是摸著良心比劃了一下:還好。

祁粲隻是心臟而已,老倒是不太老。

Aron腳踩著一塊公用的板子,積雪簌簌作響,他仰起不羈的笑容,“看我的。”

明天他還要帶時聽去基地玩更野的,今天他先帶她打打氣。

說完,男人起身翹起滑板,一個越步就踩了上去,然後整個人離弦之箭般向下俯衝。

他甚至都沒有戴護具!

藝術家天然的放蕩和浪漫,讓他行事非常大膽。

——當然,他的平衡感明顯非常好,一路滑下去速度極快,金色碎發全部吹起,露出混血感十足的眉眼,在那樣快的速度下竟然絲毫沒有左搖右晃!

就這樣一路衝底!

時聽睜大眼睛,連忙啪啪啪鼓起了掌,然後看了眼身後寂靜的王助理和兩個保鏢。

三人表情嚴肅:這算什麼?

他們大少常年健身,身體素質堪比運動員,自由搏擊九段!除了神經衰弱這一個弱點以外,根本就沒有弱點!

時聽隻好轉回頭,認真地在心裡誇獎:

——「天哪

——他好帥——他好帥啊——」

——「帥——帥——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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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辦公室裡,祁大少忽然抬起頭,目光幽冷,唇角冷笑。

她出去一趟是不是以為他死了。

祁大少又低頭看了看腕表。

——「這才是——活人帥哥——啊!——這個世界——為什麼——圍著祁粲——那輛大糞車——運轉?」

——「祁——粲——他也配——?!」

祁粲:“……”

時聽的眼睛亮晶晶的。

王助理一看,這不行!這怎麼行!

大少危!

王助理終於在這個時候拋出了重要消息。

“太太,”他咳咳咳地暗示,“我們大少最早今晚,最遲明早,就會來看您了。”

時聽一個猛回頭:??

——「什麼?!」

時聽兩天沒罵他,這一刻突然猝不及防地被拉回到了劇情之中,就像是一顆巨石砸進她這汪安靜的小水池裡,她就知道沒有這麼好的事!

祁粲來找她是因為什麼,還能是因為什麼?隻會有兩個原因!

——「我人都到——西伯利亞了——他還要——千裡追封——給我扣黑鍋——???」

——「王八啊!——王八!——這個王八大糞蛋!——」

——「要麼就是——把我——帶回去——氣白月光——讓你們——感情升溫——拿我當——工具人——??」

——「啊啊啊——a——王八糞球推土車——」

祁粲麵無表情地捏緊了鋼筆,然後忍無可忍地扔了。

行。

我這就開過去。

時聽撕心裂肺地問:——「三個人的愛情——你不覺得——擁擠媽——!」

祁粲握緊拳頭,問:“還有多久能起飛?”

沈助理再次查看了自己郵件,激動道:

“我們可以動身去機場了。總裁!”

而那頭。

時聽氣憤了半天,但該玩還是要玩的!

這說明劇情就算階段性地發生了有利於她的調整,但長期上看還需要她的繼續努力,說不定什麼時候她就又被卷入漩渦。

該死!時聽狠狠地坐在滑板上,出溜一下滑了下去。

——嗖嗖!

帶著小雪花的風撲撲地飛到她臉上,轉瞬融化,這一秒鐘,冬天終於有了具象化的觸感。

等她一路滑到底,人又恢複了笑容。坐在滑坡底下,笑著和Aron擊了個掌。

好耶!

“好不好玩?”他問。

時聽猛點頭。

Aron笑了起來:“馬上帶你玩最高最刺激的。”

祁粲攜著一身寒氣,再一次坐上私人飛機。

飛往同樣的地方。

他離開得悄無聲息,等豪門圈眾人發現並震驚的時候

,已經是後話了。

這一次,機長微笑表示:“大少,這一次前方不會再發生類似問題了,請您放心。”

“飛機將於12小時後抵達托爾馬切夫。”

“請您稍作休息。”

祁粲冷淡的眉目沒有任何波瀾,帶著一種不足為外人道的複雜深沉。

從時聽下飛機之後,他就沒有正常休息過了。這一場由他親自帶來的折磨,已經持續了三天半。

他的世界裡隨時隨地空降佛祖,他怎麼敢休息?

逃不出五指山的鷹,終究會像她一樣變成猴子。祁粲緊閉雙眼。

好在,這一次飛行終於順利。

在時速2000公裡的靠近下,他耳邊的聲音終於重新一點點降低了。

最後,接近恢複到一個教室裡的回音那麼大。

這一次祁大少的世界終於按下了低音鍵,在飛向時聽的過程中,她的聲音一格格減弱。

祁粲終於疲憊地閉上眼睛,好歹比一整座大山裡的空穀傳聲要好。

他闔著雙眼,靠在椅背簡單休整。

然而,過了兩秒之後,卻忽然又睜開。

那雙漆黑如深海的眼睛忽然翻湧起了波濤,閃著細碎的光。

他忽然意識到。

在這幾天的高壓之下,他竟然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既然她的心聲會隨著距離的拉遠而放大。

那是不是也會……隨著距離的縮短、極度縮短,而無限降低?

也就是說,如果他們離得非常非常近。

那樣將會是,最小聲。

如果他們近到不能更近。

會不會……幾乎趨近於無聲?

祁粲心底緩緩漫開一種終於找到解決措施的興奮感,半闔的雙眼中陰翳叢生,滿是幽暗的愉悅。

找到辦法了。

他終於,找到辦法了。

下了飛機,總裁以及身後的黑衣保鏢團隊,直接成為停機坪上的一道風景線。

被簇擁在中間的男人大步流星,走過航站樓,引起了無數關注的目光。

這個東方男人氣質不凡,眉目英挺冰冷,穿著黑色的毛呢大衣,膚色冷白如雪,氣質矜貴優雅而從容。

分公司的人早已經派人等在外邊,誰能想到,集團總部的頂頭大佬會親自空降他們這個偏僻的分公司啊???

出了機場,祁粲並不多言,直接上車,直奔目的。

從他落地開始時聽的心聲就已經變得很小了,回歸了正常音量,他知道她現在就在附近——很近了。

——「啊!值了!乾完這票姐的人生也多了光輝的一筆。」

祁粲:?嗬。

分公司的人戰戰兢兢地從後視鏡裡看大boss,小心地問:“祁總,您看咱們是先去視察公司情況,還是實地探測這裡的地質情況?”

“先找時聽。”祁粲淡漠開口。

找到她,抓住她。

他人生的最大變數,他世界裡的最大災難,就能得到控製了。

“啊?哦哦、那好的。”

工作人員換了一個導航位置,車子最後開向了郊區的一個基地。

祁粲靠在車後排,看著這座相隔三萬裡、但是仿佛在耳畔的城市,沉默:“……”

但這種終於能掌控全局的感覺,終於壓過了連續多日緊繃的神經,總裁唇角的笑意越來越冰冷。

——「啊啊啊啊!蕪湖!真的要來嗎!」

不知道吧。

他已經來了。

——「好刺激啊啊啊啊!我做一下心理建設!」

車子在一片山上的基地外停了下來,基地外的大招牌上寫的是俄文,不知道具體是做什麼的。

祁粲下了車,神色冰冷地看向四周。

“人呢?”

結果下一秒,她的聲音忽然開始放大。

——「啊!——啊!——啊啊——衝!——衝——」

祁粲的腳步一頓。

甚至回音也開始了。

——「蕪湖hu——起飛——飛ei——」

祁粲就遲疑了一秒,沈助理已經一路小跑過來。

“報告大少,這裡是跳傘基地!”

“?”

“太太去跳傘了,現在在天上呢!”

“?”

“看——她現在在萬米高空!向您揮手!”

祁粲平靜的臉終於碎裂了一瞬,猛地抬頭:???

——「好——嗨——哦——」

人們一臉親切。

祁粲自上而下地接受震聲審判。

——「狗賊!——我是——青天——大——老——爺——」

祁粲握拳:“……”

佛祖,大老爺,上帝。下來。

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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