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正文完結(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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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的小畫室。

他抱著她輕聲說。

——“還有一幅畫要帶你看。”

祁粲牽著時聽走出來,眉目鬆散平和。

大概是有些饜足,所以他心情很好。時聽抿抿唇瓣,跟在他身後。

八千萬句節點是看著祁粲的眼睛說話。

那九千萬句呢?…

今天,頂層走廊裡很安靜,他們沒有碰見保鏢和助理們。

時聽悄悄鬆了口氣,害怕臉上的紅暈,和皺皺的衣服,太曖昧顯眼。

…誰像祁粲一樣能隨地大小燒呀!

以沈助理為首,大家都很有分寸地給總裁和太太留出了空間。

當然——主要是為了照顧太太害羞的性格。^^

不然,以沈助理對祁大少的了解——大少被人目睹了愛情,隻會暗自高興^^

時聽一路暢通地被祁粲帶進了總裁書房。

書房的一麵牆上還掛著當初那幅千萬競拍的《聽》,是時聽第一次發出聲量的作品。

她第二幅重要作品是和Aron合繪的《BirSnow》祁粲不是很喜歡,不過也叫人去重新收購了回來。

第三個作品是在巴黎大秀大放異彩的那件J家典藏款鯨灰色手繪大衣,正麵一直被精細地保養著,妥善地架好。

第四張滿意的畫是因為祁粲而偷偷畫出來的《燒》。…

這樣一想,雖然時聽還不一定能夠入圍比賽,不一定有巡展的機會,但她的幾幅重要作品,竟然都在祁粲這裡。

保存著她每一個靈感瞬間。

那他說的另一幅畫……

時聽眨了眨眼,忽然隱約明白了過來。

他要帶她看的是什麼。

書房很大,繞過一扇半牆再往裡走,有一個不常打開的小隔間。

平日隻有特定的傭人會進去做清潔,其他人甚至包括沈助理都沒有進入過這個隔間,就連祁粲自己,也基本不會進去。

那就是他封存的一些東西。

但現在他可以牽著試聽一起走進去了。

祁粲抬手,解開了指紋鎖。

感應燈瞬間自動打開,光線並不亮,但也足以看清裡邊的構造。

時聽小心地走了進去,這一方小小的空間,沒有窗,沒有其他裝飾,隻有頭頂一排射燈,像是一個簡易的展廳。

牆上隻掛了一幅畫和一件…呃,衣服?

時聽眨了眨眼,看著這幅畫。

那畫的是一片山巒,烏黑的山峰和皎白的月色。山層層疊疊,如海浪的紋理,色彩和畫技也都頗有靈氣。

但是…這不是時聽畫的呀。

她初看之下並不覺得眼熟。

祁粲攬著她走近了,隨手捏了捏她的臉蛋,“仔細看。”

時聽走近,仔細觀察了它的顏料和畫布,忽然睜大了眼睛。

這是她當年用過的火山灰顏料…除了調和出的特彆顏色,甚至連顆粒大小,在畫布上的乾涸狀態,都非常近似。

原來如此。

這是她那幅《火山》上的顏料。

時聽忽然就明白過來了——原來在原本劇情裡她認為的“白月光”,是這樣照在畫布上的。而旁邊牆上那件衣服袖口黑乎乎的手印,也終於印證了一切。

祁粲當年眼睛被強光照得失明,電磁痛擊之下封緘了記憶,不記得很多,隻記得自己被一隻黑乎乎的手拉住了。

他後來從那個手印裡提取出火山灰顏料的成分,到處尋找有這個顏料的畫。

或許當年的祁粲原本已經找到了那幅《火山》,卻被那時名聲正盛、藝術資源豐富的左明月搶先了一步。

左明月並不了解內情,她隻知道祁粲想找這種特殊的顏料。

而這畫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畫家畫的,她付錢買下就已經很不錯了,從此使用權就在她手上——於是她將那種特彆的火山灰顏料重新加油稀釋調和,用來畫成了一幅新的畫。

從此封筆。

然後那幅畫果然被祁粲買下,收藏。

從此造成了左明月多年的期待和誤解,她覺得是自己的畫,那山和月光,鼓舞了祁粲,讓他一點點從事故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然而祁粲從始至終都知道,不是那個人。

左白月連那是火山灰都不知道,而不可能知道那是手工研磨的,當初在巴黎秀場後台,左白月用機器磨好的石墨粉,祁粲隻覺得可笑。

隻有他自己知道,那火山灰代表了很重要的一件事。可那個黑手印的主人到底是誰,那年她又做了什麼,祁粲在很多年的神經痛症中,都沒有再深想,隻是封存在這裡。

好在,那隻手後來又握在了他的手裡。

“沒有了。”祁粲垂眸看時聽。

當年,你的第一幅重要作品。很遺憾已經沒有了。

時聽仰起腦袋,看著他的眼睛,笑了笑,“沒關係。”

她呼了口氣。

有些遺憾,但當時賣出那幅畫的錢,被她用來四處求醫治失聲,時聽並不後悔。

幾年之後再次觸摸到她當年的印記,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就已經夠啦!

往事如塵晦暗,再去追究也沒有意義——

何況現在,她已經畫出更好的火山了。

在更好的人生裡。

和更好的人一起。

而左明月早就已經在時光的流逝中付出了她最嚴苛的代價。她的創造力停在她封筆的那一年,她再也畫不出來了。

“我的手印還會有的。”時聽點著頭,嚴肅地說。

時聽伸出沾滿顏料的爪子,試圖落在總裁的屁股上,被他半路截住。

祁粲哼笑一聲,用力捏了捏。

想展示的已經展示完了,他把那幅已經沒有意義的畫摘了下來。

從此總裁書房裡的展廳

空蕩蕩。以後隻會放真正的、屬於時聽的畫。

“你多看我就好了。”祁粲哼笑。

“嗯?”時聽仰起頭。

除了能開口說話。

而且。

祁粲故意逗她,“還可以充分發揮對我的情感,增加靈感。”

時聽:“!”

時聽閉上眼睛不看他。

不想說話啦!大燒車——

祁粲笑著抱住她,走出這間空蕩的展廳。

多畫吧。

他的小畫家。

可以安安穩穩地畫一輩子。

他永遠是她的大收藏家。

整個祁氏莊園上下都發現。

祁大少最近心情很好。

具體表現為祁大少在部署完工作方針,指點完項目進展之後,常莫名其妙地淡淡勾唇一笑。

緊接著,又有明眼人發現——這兩天太太隻要開口,就會先看向大少!

目光深切地凝視著他的眼睛!

雖然太太的失聲似乎還沒有完全恢複,想必是聲帶和嗓子還在最後的康複階段,但她隻要想開口就會對著大少說。

啊啊啊他們——

他們終於兩情相悅!他們簡直甜得可怕!

整個莊園上下喜氣洋洋,感覺好事將近。

時聽感受到了這種熱烈的目光,“。”

雖然她表麵人淡如菊,但其實手指偷偷撓掌心,沒能鍛煉出祁粲那樣隨地大小燒的能力。

最後還是溜牆跑走了。

能說話了,但又不完全能。

還是努力刷到九千萬節點吧啊啊啊啊!時聽握拳。

總裁坐在車裡收回目光。

閉眼,搖頭,十分無奈的樣子,“嘖”了聲。

有好事助理回頭詢問,“總裁,您怎麼了?”

“嗯?”總裁睜眼,似是有點煩躁地問,“你也覺得時聽最近太粘我了?”

好事的沈助理微笑眨眼一秒,最後選擇肯定對方:“可能是的,總裁。”

——反正,反過來理解就行了!

祁粲唇角一勾,擺了擺手,“你們不必在意,她這樣也正常。”

時聽對他的感情日益深刻,這當然很正常。畢竟她所有節點都和他有關,她人生的變數和轉機,都與他相連。

就算這是因為機製,是她不得不這樣才能發出聲音,但是祁粲已經能感受到她整個人在由內而外向他打開。

凝視他,就像凝視全世界。

“…”祁大少暗爽地閉上眼。

時聽現在每說話都必須直視著他的眼睛,盯一會又會不好意思,一邊害羞一邊說。

太膩歪。

簡直是在逼他親她。

祁大少雙手支在桌麵上,擋去嘴角的弧度。

差不多行了。收斂點吧。

這還婚前呢。

等婚後再——

祁大少“哈”了一聲。

這一次大事件的收尾也緩緩解釋。

祁大少結束了幾天大刀闊斧的清洗,整個祁氏集團上下已經清晰地重新明白了時局——

和項晚苑項雋舟一係接觸過密的股東和董事全部被打壓,其中的暗情已經隨著那兩人雙雙落網而不可考。

祁連國徹底失去了在集團內部僅剩的話語權,連虛職都沒有了。

祁瑞當然也就離權力中心沒有半分關係,現在就更不必想什麼繼承權。

祁老爺子這次受驚不少,但他明白祁大少的用意之後,也沒有再強行維係這分崩離析的一家子,回療養山莊修養去了。

最後,站在權力頂點的,依舊隻有一個男人。

最重要的是——

祁大少本人精神平穩,身體健康,一切正常。B省的旅遊探險火了之後,他們的大型地產開發項目更是坐上火箭,前景一片大好。接下來還有幾場大型方案要過會,跟得上祁大少的人還能站穩在浪潮之中,跟不上的、或者跟錯的,早就已經被淹沒。

——祁大少,永遠的king。

他的工作依舊繁忙,還有各種商業合作商來電,諸多應酬和會談,但祁大少的心情始終十分不錯。

親自接聽的電話也比以前多了。

“對,就快正式結婚了。”

“到時候一定邀請。”

“嗯。”

沈助理和王助理微笑著站在不遠處,執手淚目。

時晶晶和祁瑞的純愛拿什麼比呢?

聽說晶瑞部隊也在謀求一場盛大求婚。祁瑞在這次項雋舟事件收尾之後已經隱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祁連國全家分崩離析,祁瑞本人痛苦崩潰——而時晶晶對他的純愛、點燃了他的心,讓他想要真正的霸道浪漫一把。

——歸來二人雙雙不到法定結婚年齡^^

沈助理微笑搖頭。

等總裁和太太婚禮的時候,他們可以坐小孩那桌,喝娃哈哈核桃露。

兩位助理看著祁大少暗爽地打完電話,走來上車。

“回家。”

“是!”

“是!”

他們祥和地關上車門。

——又幸福了,大少!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總裁踏著黃昏回到莊園。

“她乾什麼呢?”祁粲問保鏢。

保鏢道:“太太依然在積累作品。”

雖然太太說她獲獎的希望沒有把握,但是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準備出最好的自己。萬一能夠巡展,她不能沒有足夠多的展覽作品!

她太優秀了!眾人捂嘴流淚。

祁粲慢條斯理地勾唇,一邊拆著領帶,一邊往小畫室走去。

一個合格的老公要支持妻子的事業發展。

她還想畫什麼類型?

祁大少高深莫測地想,她真要讓他

當人體模特的話,他不會拒絕的。

嗯。

…應該很有意思。

祁大少哼笑著,微微抬手擋了擋眉骨,推開畫室的門走了進去。

時聽的確在認真塗塗抹抹,唇瓣無意識抿著,纖細的腕骨舉著刮刀,漂亮得很。

祁粲抱著胳膊,站在畫室門口看她。

今天總裁回家比較早,窗外仍是夕陽,暖黃的光罩著她側臉,小圍裙雜七雜八地沾滿顏料,但是祁粲卻沒覺得邋遢,隻覺得很可愛。

有一種關關於“家”的質感,悄悄降臨在這安靜的一隅。

他靜靜看了會才走進去。

時聽這才察覺到來人,回頭,對上他目光。

隻有在他們兩個人獨處的時候,時聽能很自然地開口說話,和他對視也沒有什麼心理負擔。

有外人在場她就會不好意思了,畢竟祁粲是真的很騷啊!

她抿抿唇,小聲問:“你回來啦?”

“嗯。”祁粲唇角輕勾。

不知道為什麼,很喜歡她這樣問。

就像是她在家裡等他下班一樣。

“出入圍結果了嗎?”祁粲也不嫌她身上到處蹭的顏料,把人拉過來抱住。

時聽遞交了作品之後,雖然表麵上看著風輕雲淡,但隻有祁粲知道她有多緊張。

時聽給翠芬發了消息,告訴她這次比賽結束之後,就可以接她來玩啦!

但其實她對比賽能不能有結果,很沒底。

緊張,期待,還有KPI進度的焦慮,交織在一起——祁粲都聽得到。

這就像是她專門對他的竊竊私語。

他隻要聽見就會回應。

“還沒有出。”時聽摳了摳祁粲鬆散的領帶,清澈的瞳孔倒影著祁粲的目光。

她一會自信,一會不自信。

唉!

交稿之後等待入圍結果的過程是漫長的,時聽每天都忍不住刷新官網好幾遍。

因為時聽也已經托王助理陸陸續續打聽到信息,不少有名氣的畫家參與了這次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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